老太太大手一揮,使勁兒地拍了下薑軍的後背:“哎呀我的媽呀,小夥子,你沒事兒你嚇唬死我來太太了可!”
這一拍薑軍可遭了洋罪了,那血淋淋的傷口就跟撒了一把鹽似的,表情瞬間扭曲:“嘶,哈,大娘輕點兒”
老太太這才意識到,薑軍後背剛才受了傷,趕緊縮回手,然後一臉歉意地瞅著薑軍,最後還是沒忍住,緊緊地抱了下薑軍:“謝謝你小夥子。”
好一陣子,薑軍沒說出話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或者說從他當兵那一天開始,有太多的人跟他說謝謝這倆字,然而這倆字在今天這個場合下,從老太太的嘴裏說出來,卻讓他別有一番滋味。
那滋味不是沾沾自喜,也不是付出了就有彙報後的欣慰,想了想他明白了,那滋味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是這些老百姓對活下去的渴望。
抱了一會兒,薑軍掙開老太太的懷抱,然後抽了眼時間,還剩下十五分鍾,倆倆一組拆解應該是來得及,於是馬上吩咐劉舒,繼續拆彈。
第二波來了十個人兩組,領頭的和劉舒分別計算好是哪一根導線,然後十名拆彈人員再次把尖嘴鉗卡在了導線上,等待著命令。
薑軍怕再次發生像第一組那樣的計時器餘電回路,在清零前引爆,所以特意把鐵男給叫了過來,倆人死死地盯著炸彈上麵的計時器。
一旦乏生意外,那且得跟剛才似的再玩命。
薑軍和鐵男相互對視了一眼,告知對方自己準備好了之後,把頭撇向了劉舒:“來吧。”
劉舒點了點頭,深呼吸後開始下達命令:“一,二,剪!”
“哢嚓”一聲,十根導線齊聲斷掉,並未發生爆炸,現場的一切安靜得狠,也沒發生第一組老太太身上炸彈那樣的情況。
薑軍和鐵男同時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第三組,第四組,第五組,紛紛拆解完畢,一直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直到最後一組,情況特殊了起來。
最後一組炸彈是同時綁在八個人質的身上,劉舒上前瞅了一眼頓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薑軍趕緊問道:“咋了?啥情況?”
眼瞅著時間剩下三四分鍾了,薑軍能不急嗎?
劉舒這才回過神兒來,咽了口吐沫說道:“如果說之前的都是模仿創意,那麼現在這一組就是製造這個炸彈的人自己的創意。
這個技術和水平,絕對和意大利的火藥大師不相上下了!”
“你整點兒有用的!”薑軍急了,沉聲說道。
由於劉舒剛才關顧著欣賞這個炸彈布置的手法和技術了,壓根就忘了自己是在拆彈的現場。
於是渾身抖了個激靈,開口說道:“這個炸彈的原理不是導線起爆!”
劉舒這麼一說,所有人都驚呼出聲:“啥?”
“不是導線起爆,那這炸彈咋爆炸?”領頭的問了一嘴。
這其實也是所有人想問的,都知道炸彈的起爆都是靠電流,而電流的傳導就全在導線上,不是導線起爆,難道用鬼起爆?
“這就是我剛才失神的原因,他的創意和構思簡直是比我還要敢想,八名人質身上的真正導線的位置其實是用真空的軟膠管給代替了。
這麼設計的用意就是防拆彈,說白了,這個炸彈的起爆裝置是用空氣達到物體的可燃點,也明確地就告訴了我們,真空軟膠管的位置就是起爆炸彈的唯一正確導線。
但我們一旦剪斷了這根真空軟膠管,空氣就會跑進去,這就成了助燃的燃料!”劉舒解釋道。
“那燃料是啥?遇空氣就著火?”領頭的不解地問道。
“黃磷!”劉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我所知,遇到空氣後,黃磷可產生化學反應,內部結構劇烈的燃燒,從而利用這種原理來點燃炸彈的引線!”
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點子上,薑軍一瞅這狀況,這他媽哪是拆彈呢,這簡直快趕上學術討論會了!
眼瞅著就剩下兩分多鍾不到三分鍾了,於是趕緊出言製止:“你趕緊想辦法啊,他啥點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讓它不著!”
說這話的時候,八名人質,那是眼巴巴地瞅著劉舒,渾身上下哆嗦的厲害,就像是在刑場上等待大閘刀落下的囚犯,而劉舒接下來的話就好比是那把大閘刀,到底他媽落還是不落,全憑人家小姑娘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