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書的拆遷工地那頭,拆遷工作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所以伍和尚一天天是閑得烏脊溜瘦的,但沒招,人家前門集團杜家是真有錢,啥也不幹,我就養活著你。
用杜青書自己的話來說,薑軍手下的隊伍,往他工地一戳,那就是招牌,尤其是某執法部門來找事兒的時候,就讓伍和尚他們穿上製服,在工地上溜達一圈,那隻準是妥妥的。
況且伍和尚這人你看他是一根筋,虎比朝天的,但關鍵是,人家會借勢,所以混得也是如魚得水。
這不,今天領著幾個隊員在宿舍裏打麻將,借著自己是隊長的勢沒借明白,輸得褲衩子都要套腦瓜子上了。
這也怨不得隊員們不長眼色,是他伍和尚那牌打得屬實是臭,再加上三個隊員動不動就自摸了,那你說誰他媽打麻將胡牌都摟到手裏了還能再打出去啊?
這還不算倒黴,更倒黴的是,楓姐又來借錢了。
隻見楓姐趴在宿舍的門口,眼神嫵媚地朝伍和尚勾了勾手指頭:“來,姐給你開小灶,頓了一下午的肘子,老爛呼了,快跟姐去食堂吃去。”
正巧這時候,弄了個一炮三響,還沒給錢,伍和尚把牌往桌子上一推:“拉倒吧,不玩了,散了都散了!”
通常這種最後一把牌的情況,賴賬也很正常,三個隊員的手裏也贏了伍和尚不少的錢,便也沒說啥,樂不顛的踹錢先撤了。
等人都走了,就剩下楓姐跟伍和尚了,楓姐著急忙慌地說:“你幹啥呢,還不動彈地方,一會兒那肘子涼了就凝了。”
“可拉倒吧楓姐,你這是又要來借錢了吧,要不你能給我整肘子吃?”伍和尚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再說了,我這一個月開的這仨瓜倆棗都讓你給劃拉光了,還想咋的啊!”
聽伍和尚這麼說,楓姐的臉一下子就綠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尷尬地開口說道:“和尚,姐平時對你咋樣?不說別的,在咱食堂吃飯,啥時候收過你錢,現在姐也是沒招了才找你的啊。”
伍和尚皺了下眉頭,哭喪著臉說:“你找一回兩回的就行了唄,你別次次找我呀,你老可我這一隻羊往下號毛,那誰能受得了啊,再說了,上食堂吃飯,那我不是因為把錢都借你了嗎,我也沒錢付賬啊!”
說著伍和尚歎了口氣:“唉,楓姐,拉倒吧,你家妹子那事兒不好整,你填多少錢都是個無底洞,那大窟窿在這擺著呢,我瞅著沒準是進了傳銷窩也說不定。”
楓姐何嚐沒有這樣猜測過,而且她敢肯定,她妹妹就是被傳銷組織給洗了腦,但是每次要錢的時候,她妹妹都會跟她提她那死去的哥。
也就是楓姐的丈夫
這讓楓姐真的是每次都心軟,每次都拿錢,一來而去的,食堂掙得十來萬塊錢搭了進去不說,還跟伍和尚借了四萬多。
有些時候,有些事兒,就是你明知道這錢不應該給她拿,但卻會因為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而選擇妥協。
所以,她這個嫂子當得並不容易。
見楓姐低著頭不說話,伍和尚的心算是軟了:“楓姐,這把又要多少錢呐?不行我跟弟兄們湊湊。”
“五萬。”楓姐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草,啥?五萬!”伍和尚眨巴了兩下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幹啥呀,搶銀行也沒有這麼搶的呀!”
楓姐唄伍和尚嗷嘮一嗓子給嚇得香肩一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那算了吧,我再想別的辦法吧。”
確切的說,楓姐被伍和尚這一嗓子給喚醒了,她知道這樣下去沒個頭,出點錢到是無所謂,主要是她妹妹這以後可咋整啊!
所以在那剛剛的一瞬間,她想明白了,與其無休止地給妹妹錢讓他越陷越深,倒不如真正地去拉她一把,救她於水火之中。
伍和尚還以為楓姐是不高興了,趕緊解釋:“楓姐,我真不是不借,手頭是真他媽沒有了,再說張嘴就五萬,那我不得挨個的湊嗎,咱這幫弟兄你也都知道,開支三天樂”
沒等伍和尚白話完,楓姐便笑了下給打斷了:“沒事的,真不借了,我想通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伍和尚在那直撓頭皮:“這他媽就想通了?咋想的?”
女人的心思有時候就是這樣,前一秒還認死理,下一秒就想開了。
出了門的楓姐,沒有回食堂,而是在拆遷工地上找了個周圍沒有人的地方,掏出電話給薑軍撥了過去。
第一次,沒接。
第二次,響了幾聲掛掉。
第三次,幹脆就關機了。
心裏就納悶了,這薑軍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邪風,竟然不接自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