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帶人吼軍歌的老財,突然被從帳篷裏鑽出來的劉舒拉了下衣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問道:“幹啥?我這指揮的正帶勁著呢?”
劉舒踮起腳尖,趴伏在老財耳朵邊上噓聲說道:“吳宏清偵察小組傳回來的信號,冷教被俘虜了!”
“我草!啥玩應!”老財頓時就感覺到一顆大雷劈到了自己的身上,渾身麻酥酥地,氣血翻湧,跺腳說道:“馬勒戈壁的,吳宏清這小子他媽是吃白飯的啊!”
在場的人中,那是又一個算一個,啥時候也沒見過他們心中和藹可親,長著一張胖嘟嘟卻又略顯點滑稽麵孔的指導員老財,如此的暴跳如雷過。
立刻停止了唱歌,在底下七嘴八舌地嘀咕起來,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接著老財倆眼瞪得如銅鈴般那麼大,怒視這前方,從腰間拔出警棍,大手一揮吼道:“弟兄們,隨我衝,救冷教於水火之中!”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感情是冷教被抓了去,紛紛抄起家夥跟在老財的身後,一窩蜂地衝了上去!
自打進了台子山裏,就一直被老財組織起來拉歌,眾人是老沒意思了,這會兒,真要動真格的了,立馬是渾身的荷爾蒙躁動,心中似乎在呐喊:去他媽的特警隊,生死看淡,就是幹!
就在這群情激奮的時刻,小貓大手一身,攔在了老財的身前,擋住了去路:“幹啥去啊老財,你他媽虎玩應,那明顯就是那幫特警給咱下的套哇!”
劉舒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老財,咱不能明知道是陷阱還傻不愣登地往裏跳呀,我看這事兒得從長計議,你先別激動!”
“給我滾犢子!”老財麵對著倆人勸阻爆了粗口,用警棍指著小貓的鼻子吼道:“小貓,你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問你要是被抓的人是劉舒,你去救還是不救!”
大夥兒也都看出來,老財是真急眼了,可小貓也是總指揮之一,聽誰的不聽誰的呀?
人家哥倆平時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這節骨眼鬧出分歧來,你要是瞎站隊,站對了還好說,萬一站錯了呢,日後倆人合好如初,遭殃的還不是自己,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咋整了,杵在原地左右為難。
“老財,你聽我說。”小貓極為氣憤地指著身後的方向,也就是老財的正前方,粗著嗓門說道:“別說他們把劉舒抓了,就是把我爹媽,還有我閨女都給抓了,我小貓也得顧全大局,身後那麼多兄弟的命是賤還是咋著,就非得跟你去往火坑裏跳嗎?”
劉舒一聽這話,當真是膈應的不行,說事兒就說事兒,還非得把她扯到裏頭去了,最主要是小貓的選擇引起了她的不滿,不高興地轉身回了帳篷。
小貓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是說錯了話,可這正勸著老財的節骨眼,哪裏有功夫搭理劉舒的兒女情長。
所以全當作沒看到,繼續苦口婆心地說道:“老財,還記得薑隊曾經跟咱說過的話不?不管是到了啥時候,你他媽都不能拿著兄弟的命去賭啊!”
老財的臉陰鬱得可怕,在聽完這句話時,竟然噗哧一聲樂了,沒錯,是冷笑:“嗬嗬,小貓,你這個逼裝的真是沒誰了!薑隊不再又他媽論著你露頭了是不?”
“你說啥呢?”小貓也火了,搡了老財一把:“你再他媽說一句試試!”
“我就說了,咋的,這逼都讓你小貓給裝圓了!”老財近乎咆哮出來。
都是年輕人,也都是暴脾氣,還處在意見分歧的檔口,更重要的是遇到事兒了,再加上言語之間的刺激,那就相當於幹柴遇到了烈火,不幹都對不起年輕兩字!
小貓是覺著自己好心讓老財給當成驢肝肺了,這個團隊裏麵,他除了薑軍還服過誰?熱血充頭,一電炮摟在了老財的臉上。
而老財就是覺得小貓是在裝犢子,冷教平時待大夥都不薄,真到了生死關頭他不去救也就罷了,還他媽攔著自己不讓去,心裏能沒火嗎!
別看是演習,這要到了真章的時候,冷教整不好這會兒功夫都掛了也說不定!
在老財挨了小貓一電炮之後,徹底地爆發了,也不顧什麼雞巴同事不同事,兄弟不兄弟的了,就他媽磕就是了!
甩手就是一警棍抽了出去,當不當正不正地甩到了小貓的脖子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眾人一看這不扯呢麼?倆最高指揮官幹起來了,瞅這架勢是要玩真格的啊!於是趕緊上前拉架,把倆人給拉開了。
要說倆人沒感情那是扯淡,剛一被拉開頓時就收手了,也不罵了,都意識到剛才的自己是太衝動了,可這個節骨眼,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誰也不好意思開口先道歉。
所以就呆立在原地,誰也不吱聲,良久,老財掙開拉著他的隊員,衝小貓說道:“行,你不去救是吧,我去,我老財一個人去,老子就他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