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八約在了二樓的包廂裏碰頭,隔音效果相當的好,仿佛與世隔絕般地清靜。
老八正靠在沙發椅上飄飄欲仙,根本沒發現海濤和薑軍已經坐到了他旁邊。
好一會兒功夫,老八下了停,猛灌了一瓶礦泉水,才陰陽怪氣地對倆人說:“這批貨那是嘎嘎純,你倆吸溜兩口試試不?”
說著從夾包裏掏出一小包白麵,扔給海濤。
海濤是來者不拒,打開塑料袋倒出了一點灑在一張錫紙上,然後拿打火機在錫紙的底端燎了一陣,直到上麵的粉麵被燒成縷縷煙霧,才用大拇指摁住右邊鼻孔,湊近錫紙,猛地一吸。
包間昏暗的燈光下,薑軍清楚地看到,那一縷縷泛黃發黑的煙霧一股腦地鑽進海濤的鼻孔裏。
接著海濤如癱了一般,仰頭靠在沙發椅上,雙眼緊閉,兩個呼吸後,臉上的表情舒展,傻笑出聲:“哈,哈哈,真他媽是想啥來啥。”
“咋地兄弟,你不整點兒?”老八狐疑地瞅著薑軍問道。
薑軍擺了下手:“八哥,我不好這口兒。”
“那你可以滾犢子了,不好這口兒還想倒騰這玩應 ,你他媽跟你八哥這兒打哈哈湊趣呢?還是不給你八哥麵子啊?”老八直勾勾地盯著薑軍的眼睛瞅,臉拉得比長白山都長。
薑軍聽老八這麼一說,暴脾氣上來了,一把掀翻了跟前的桌子:“你他媽算哪根蔥,誰褲腰帶沒係好把你給露出來了!我他媽也不是指著你混飯的,給你個雞毛麵子!”
“少他媽跟我倆廢話,要不當我麵你整兩口,要不現在就給我滾犢子!”老八直接從夾包裏拿出槍頂在薑軍的腦袋瓜子上。
薑軍瞅著老八的手指搭在扳機上一個勁的顫抖,估計是這貨吸完粉的後勁兒上來了,真怕他哆嗦大勁兒走了火,整不好命就得扔這,於是偏頭躲過槍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老八的手腕。
反向用力將槍奪到手中,順勢一腳蹬在老八的小腹上,後者被蹬飛,坐回沙發椅上。
沒等老八叫喚出聲,薑軍卸下彈夾裏的子彈,把槍扔在地上,寒聲說道:“我是真給你臉了,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這買賣我薑軍不做了,今天我給大民哥麵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以後你他媽落我手裏你試試!”
說完薑軍瞅了一眼正沉浸在夢幻中的海濤,氣得扭身就走。
薑軍走後,老八把子彈一顆顆的撿起裝在彈夾裏,朝包間裏的廁所喊了一嗓子:“出來吧,別擱裏麵貓著了,正角兒都蹽沒影了。”
“吱呀”一聲,廁所的門開了,大民子一手掐腰,一手摸著鋥亮的腦袋瓜子,從裏麵走出來:“人也見著了,你瞅他咋樣?”
老八咧嘴幹笑了兩聲:“挺他媽厲害,蹬我那腳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呢。”
大民子走到海濤跟前,一個大脖溜子給海濤差點沒抽蹦起來:“草,挺入戲唄,一撮洗衣粉也他媽能給你抽嗨嘍!”
海濤捂著後脖頸子說:“我草,老大你輕點啊。”
整了半天,合著這仨人是跟薑軍這演戲呢,目的就是想試試薑軍到底可信不可信,或者說能不能合作。
“我覺著能用。”老八想了下繼續說道:“他要是當著我的麵真抽了,那我倒覺得有點兒假,他剛才的表現不像是裝出來的。”
大民子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然後瞥了眼海濤:“你咋想的?”
海濤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正色說道:“在一起玩的時間也有一個多月了,不差事兒,不差錢兒,不差人兒。關鍵就是他啥也不差,挑不出毛病來,來讓我老覺著心裏不落底,老大你說,現在這世道,在社會上玩的這幫人,有幾個能做到他這樣的?”\t
大民子嗯了一聲,表示讚同,尋思了一陣,對海濤說道:“明天你在老八這給他弄點貨,讓他先幫著鼓搗一陣,等觀察觀察再說。”
第二天中午,海濤約薑軍在濱海樓吃飯,菜還沒上齊,海濤就自己連幹了三缸酒:“昨天晚上老八整那一出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下停之後老八才跟我說,我跟他好頓不樂意,這他媽不是打我和大民哥臉呢嗎!”
薑軍也不含糊,端起杯連幹了三缸:“唉,海濤,你說哪兒去了,買賣不成咱仁義在。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們之間的交情。昨天那老八也確實太雞巴狂了。”
海濤“噗哧”一樂,打開手包偷偷給薑軍摟了一眼:“瞅著沒,我在老八那拿的貨,純度嘎嘎的,掙錢的事兒,我海濤說啥也得帶上你呀。”
薑軍看到滿滿一手包的貨,立刻雙眼放光,樂得舉起酒杯:“兄弟,夠意思!來,咱哥倆再幹一個,今兒這頓我安排!”
海濤含笑端起酒杯與薑軍碰了一下,滿臉得意之色:“不過醜話我可跟你說到前頭,這回這分成咱倆可得調個兒啦,畢竟可是我從老八手裏麵拿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