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的暖爐放的多，巫馬思吉不著寸縷倒是也沒有覺得冷，隻是覺得長久的身子很燙，像是要灼傷自己一般。
“還疼嗎？”
長久從巫馬思吉身後摟著他，她的兩隻手都放在巫馬思吉的餓肚子上，指尖上薄薄一層的繭子感受著巫馬思吉肌膚的軟嫩。
“不疼了。”
巫馬思吉搖頭，是真的不疼了。隻有在皇宮裏麵喝下那一杯茶水之後，肚子很疼，疼的自己沒有任何知覺，疼的自己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肚子已經空了，倒是沒有再覺得疼了。
就是心裏疼，空落落的。
他很期待那個孩子的降臨，還想過以後怎麼教他說話，怎麼教他走路，怎麼教他識字……最後全部都變成了空想。
“那這裏疼嗎？”
長久的一隻手微微放上挪，放在了巫馬思吉的心口。
手上薄薄一層的繭子，劃過巫馬思吉肌膚的時候，巫馬思吉覺得很癢，體內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腿腳有些發軟。
巫馬思吉沒有回答長久的話，長久也沒有再追問。
因為巫馬思吉哭了。
從那天落了孩子，到現在，巫馬思吉第一次在長久麵前哭。
巫馬思吉太冷靜了，冷靜的讓長久都要誤以為巫馬思吉沒有多喜歡那個孩子，沒有多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
可巫馬思吉怎麼可能會不喜歡那個孩子，怎麼會不期待那個孩子的降生，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方潤告訴她巫馬思吉一個人的時候，偷偷的哭。
那個時候，長久的心都要碎了，像是被那錘煉兵器的鐵錘一下一下的砸在心上，讓人難以呼吸。
巫馬思吉的眼淚落在地上，屋子裏麵很安靜，能聽到巫馬思吉抽泣的聲音。
長久這才晃覺，地上也是冷的。
把巫馬思吉從地上抱起，放到床上，把他的兩隻腳放在自己的懷裏暖著。
“對不起。”
長久開口道。
不知道是在為讓他站在地上那麼長時間，受了涼道歉，還是在為沒有保護好他，沒有保護好他肚子裏麵的孩子道歉。
如果她再小心一點，如果她考慮的再周全一點，巫馬思吉肚子裏麵的孩子就不會被落掉。
第一次是方潤，第二次是巫馬思吉，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不會的，她接下來會好好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再受一丁點的傷害。
剛才在琉璃屋的時候，李季原本也是在的，後來看到那麼多盛開的鮮花，記得之前巫馬思吉跟他提到過的鮮花餅，就摘了一些鮮花，讓巫馬思吉再給他說了一次鮮花餅的做法。
李季試著取廚房裏麵做了鮮花餅，廚子聽季侍說的鮮花餅，覺得新奇，在旁邊幫忙。
最後鮮花餅成功做出來，他小心翼翼的裝進食盒當中。
再回到琉璃屋的時候，長久和巫馬思吉已經離開了。
也是，巫馬思吉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不能久坐。李季拿著手中的食盒去了巫馬思吉的院子裏麵，跟巫馬思吉待習慣了以後，就沒有帶隨從的習慣了，平常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久一也很少跟著，現在倒是隻有他一個人，連一個拎食盒的人都沒有。
李季到巫馬思吉院子裏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巫馬思吉緊閉的房門，久一在門口守著。
李季站在院門口，沒有再往裏麵走，再往裏麵走，也是多此一舉。
久一原本正低頭思考著事情，忽然感覺院子中多了一個人的氣息，轉頭便看到了李季。
相比較剛剛到府宅時候的李季，現在的李季更討人喜歡，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就好像原本帶著利爪的可愛小獸，被人磨平了爪子，變得溫順起來。
久一站在原地等了一會，以為李季會過來。
可李季在院門口站了一小會，拿著手中的食盒便離開了。
久一歎息，剛才李季的目光很平淡，若是以前，可能李季會怨恨，會委屈，會忿忿，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也不知道是接受了思吉公子是長久主子夫侍這件事情，還是因為思吉公子落子這件事情，再或者李季已經不爭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