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看，董鵬把那張記錄外科十床患者到二十床患者的紙遞給李紫嫣護士。
“護士長您早！”董鵬陪著笑臉：“護士長，我打掃屋頂吧。”
“董醫生你比我來得早，再次謝謝昨天你幫我搶回錢包。”
護士長把長木棍交給董鵬：“今天下午辦公室查檢衛生。董醫生，你抽空把醫生值班室打掃幹淨，指望不上李醫生他們幾個懶蟲，你辛苦一點吧。”
身為轉科醫生，夾著尾巴做人，董鵬點點頭答應了，他心說，哥不值夜班，不在醫生值班室睡覺好不好？
上午八點，羅中區人民醫院外科病區交班會開始了，董鵬站在那兩個實習生旁邊，心不在焉聽著交班會。
幾分鍾後，高陽主任簡單安排了一下今天外科病區的工作，他示意董鵬走到前麵：“他叫董鵬，去年從羅中醫專臨床醫學係畢業，在咱們科轉科一個月。董鵬， 以後你值長白班，沒事就陪我坐門診；有大手術，上手術，當二助醫生。”
董鵬點頭應下，護士長讓董鵬把昨天下午醫生開的藥從住院部大樓一樓藥房弄上來。這就是運藥了。
住院部大樓有電梯，運藥的工作不重，董鵬點點頭，走出醫護辦公室，準備去藥房運藥。
這時，外科醫護辦公室那個藍色的固定電話響了。李紫嫣護士接聽電話。
一分鍾後，那個在外科實習的男實習生跑到電梯間，追上董鵬：“董老師，肝破裂，急診手術，主任讓你去手術室當二助手術醫生。”
點點頭，董鵬和這個男實習生往住院部大樓九層手術室而去。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農民工從十多米高的腳手架上摔下來，他的肝髒破裂了。
區人民醫院急診科把農民工拉回來後，高陽主任決定急診給這個生命垂危的農民工兄弟做手術。
半個小時後，農民工張五的手術就要開始了，董鵬站在高陽主任斜對麵，任這台手術的二助醫生。
這台手術，高陽主任是主刀醫生；手術一助醫生是今天值主班的外科醫生李三強；手術三助醫生，也就是器械護士，是外科的護士長寧嫣同誌。
全麻成功，患者張五昏睡了，李三強醫生協助高主任打開張五的腹腔，手術室中響起幾聲驚呼。同誌們知道肝髒破裂的張五腹腔內肯定有鮮血，但同誌們沒有想到張五的腹腔中有這麼多血。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和人類腹腔內的奇怪臭氣撲麵而來，實習時，隻上過幾台手術，董鵬幹嘔幾下，差點吐了。
沒有聞過人類腹腔內臭氣的人，永遠不知道人類腹腔內的臭氣有多難聞。
董鵬也算神經大條的人了。去年，董鵬在市一院外科實習，上手術台，第一次聞到人類腹腔的奇怪臭氣後，董鵬一天沒吃東西。想起那臭氣，就想吐。
抽掉患者張五腹腔的積血後，高主任右手伸進張五腹腔探查張五的肝髒。董鵬他們都看到，張五的肝髒爛了一大塊，這才是真正的血肉模糊。
手術室護士長拿著一個數碼相機猛拍張五腹腔內的情況。醫患 關係緊張，區人民醫院沒有對整個手術過程錄像的條件，就用照像機拍照當證據。
拍照後，手術正式開始，高陽主任技術很好，他有條不紊地修補著張五破損的肝髒。
三十多分鍾後，高陽主任把張五肝左葉那個大傷口縫好，這時，張五肝髒右葉那個小傷口出血了，董鵬用止血鉗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