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沉寒是想向紅葉借她令牌一用,但是既然是周圍人對她有所猜忌,紅葉又如何察覺不出這份警惕?紅葉沒有主動將令牌借給他,他自然不好意思要。因此,看到全副武裝的趙州官兵,心裏也是有些發虛。
“喂,幹什麼的!”
沉寒眼角一抽搐,怎麼每次看門的官兵都這一句話,連聲調都差不多。
“大哥您好,我是紅葉將軍的朋友,剛從墩頭山過來,有些事,想同劉州牧劉大人商量。”沉寒自以為說得恭敬而誠懇,為自己的演技還暗自一喜。
“從墩頭山來的?”那位士兵兩眼一橫,“哼哼,劉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連身份都不明,誰知道你是不是那邊派來刺殺劉大人的奸細?來人呐!把這兩個人給我拿下!”
眾人圍了上來,兵甲森森。
“誒?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耽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麼?”沉寒一看,心裏已經著急,眼見就要動手,不禁惱火起來,也準備拔劍相向。
“哼!你果然動機不純,來人啊,上!”
“誒?”孱弱的手擋在少年的麵前,隻輕輕一推,沉寒拔出一半的劍柄已被推回,“各位軍爺,家弟不懂事,惹惱了軍爺,還望見諒,這裏有一些小意思,不成敬意,不過,還望軍爺行個方便,況且,就算我們是墩頭山的人,咱們也跑不掉。就勞煩您的大駕,跟劉大人通報一聲,就說沉寒有要事求見,要是劉大人知道我們來了,心裏歡喜,再給軍爺的打賞啥的,對軍爺也沒有壞處不是?”
“恩?你這小子,倒挺會說話。”士兵將錢兩順勢攏進自己手中,估摸著分量,點了點頭,臉上出現了笑意,然後又猛地收回,“好,我這就去稟報,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要是真是來我劉大人的地盤撒野,有你們的苦頭吃!”示意眾人停手,自己轉身消失在拐角處,隻剩下沉寒目瞪口呆。平日不卑不亢的堪回,今日居然這樣,甚至有點……厚顏無恥?畢竟人家可是小聖堪回呀,再怎麼說,都應該是不為五鬥米折腰,自尊極高的人,為何他今日這舉動,卻毫無……違和感?
見沉寒有些吃驚,堪回卻是微微一笑,想起當年隨孔先生出行的日子,又豈止是身體上受苦那麼簡單呢?
“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邪?吾何至於此?”即便如南聖這般人物,受人圍困時,尚覺得身心疲累,在被人說成喪家之犬時,也隻得自嘲一笑,如此言傳身教之下,堪回又焉有因高傲而是自己受困窘地之理?凡事山不轉水轉,你不轉我轉,既不吃虧又無傷大雅,何樂而不為?但是堪回沒有解釋_他隻是禮貌性地回了一聲笑,兩手捧在腰間,安靜地等著結果。
不多久,士卒已匆忙趕來:“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沉大人見諒,沉大人請,劉大人已在中帳等候。”話語對著堪回說著,想著方才才收了他的錢,心中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