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別了夏侯顏出了皇城以後,便換回了一身布衣,背著藥箱開始了一路的漫長之旅。
“賣燒餅咯,便宜的大燒餅咯!”
“賣風箏,賣風箏”
“糖葫蘆,糖葫蘆……”
…………
各種各樣的吆喝聲響成一片,京都在夏侯顏的統治之下,似乎越來越繁華了,隻不過這繁華已不屬於他。我望著街上各色各樣的商販,又想起第一次看見端木悠的情景,那天她一身男裝,可就她那秀氣的臉蛋和纖細的身板,怎樣看都不像是個男人吧!
她那麽肆意的在大街上跑跑停停,吃盡各色美食,愣是沒給小販一分錢,自己擔心小販找她麻煩,一路跟在她身後幫她付了錢,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或許當初隻是覺得好玩罷了。
最後她玩累了,肚子餓了,跑到了京都最繁華的酒樓去了,我也累了跟著走了進去,我親眼看到她吃完了忘帶銀子被為難,想要衝出去幫她解圍,可是一個男子已搶先一步走了過去,幫她付了錢,她還調~戲了人家,結果反被人家tx,弄得落荒而逃,每當難過時一想到她那時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可是她卻一直沒有發現。
第二次見她,是在臨王府的綠雅閣裏。
我被臨王身邊的小夏子急匆匆的找來了,說是側妃出了事兒,急需大夫。於是,我再度遇見了她。
看見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塌上,眉頭緊皺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為她看診後就聽見男人的聲音冷漠的在耳邊響起,聯想到在外聽聞的消息,現已被證實,不由得為她感到心疼。
第三次見麵是在將軍府,她回家省親。
聽說她身體不舒服,我急急忙忙的拋下手頭的事情跟著小夏子走了過來,看見她驚豔的神色,心裏有一絲絲開心,至少自己被注意到了。
可覺察到那道不友善的眼神後,我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她已嫁作人婦,自己又怎能有如此肮髒的想法。
聽到臨王的發話,我走到她的身邊為她探脈,故意忽視她盯著我的目光,可當看診結束後,所有見到她的欣喜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無奈,她竟然懷了那個人的孩子,看著臨王抱著她歡呼雀躍的樣子,我像個懦夫似的逃跑了。
第四次見到她時,在王府的禦花園裏。
她像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將頭埋在膝間難過著,我看了很心疼,將自己偷偷從將軍夫人那裏拿來的泡泡瓶給了她,騙她是自己做的,可看她抬起頭對我露出笑顏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是徹底的淪陷了,此生再也逃不開了。
可是,她卻開口打斷了這平靜美好的狀態,她竟然問我的生辰八字,問我家裏有那些人,還問我有沒有心儀之人,我怒了,慌了,痛了……是自己暗戀她的事被發現了嗎?還是她很討厭自己?為何要這樣問?我不敢在待下去,故作生氣淡漠的樣子離開了。
第五次見麵,是在她的房裏。
那時她受到刺激又陷入了昏迷,肚子裏的孩子險些保不住,可還好保住了,不然她又要難過了。
將軍府被滅門的事對她的打擊很大,整個人的情緒極不穩定,身體也不知不覺的消瘦了一大圈。
我心疼的撫上她蒼白消瘦的臉龐,微歎後轉身離開,我怕我會忍不住對她吐露心跡。
第六次,還是在她的房裏。
那時的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好看的美目正緊緊閉著,身下的血染紅了整個被單,觸目驚心的視覺衝擊沒有讓我受不了,隻是讓我更心疼了而已。
我小心翼翼的幫她處理著,我怕會弄疼了她,會讓她的精神再次陷入崩潰,這一次我給她看完診後循著往常得習慣早早離開了,隻是這一次很匆忙而已,我怕我會忍不住帶走她。
第七次,她不肯吃藥,原因是怕苦。
於是我就去打聽她的喜好,發現她喜歡吃冰糖葫蘆,然後跑去大街上給她買冰糖葫蘆,精挑細選走過了二十六條街,可還是沒能找到她喜歡的混合口味,隻好聽從老伯的建議買了一串最紅的,可是她嚐了後卻說很酸,我不信,咬了一口她遞過來的冰糖葫蘆,很甜,聰明的我自然知道她這麼做的用意,可還是配合她假裝成很酸的樣子,然後就被她逼著吃下了整串冰糖葫蘆,冥冥之中便多了一份感動。
第八次,我親眼看著她跑去太子宮殿,可我沒有阻止也沒有追問,我想她應該不希望被我看到吧,擔心她出什麼事兒的我,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她平安到達王府。
第九次,生死相隔。
是的,我在不經意之間發現她中了婆欏,無奈我苦苦鑽研卻一直研製不出解藥,隻能研製出壓製的藥物,於是我每天逼著她吃藥,每天盡量把藥做的好喝一點,可百密終有一疏,一時大意沒看住她,竟讓她與五王爺喝了酒,直接導致了毒發。
是我的錯,是我沒用才造就了這樣的局麵,於是在她去後,我選擇狠狠地懲罰自己,可我還是不甘,因為一個不是原因的原因,那就是:端木悠,你,還欠我一個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