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明突然想起了幾天前就應該說的話。
張陽剛好一口咬向肉塊，咬到一半，停了下來，隨即把頭轉向了潔明，嘴腳沾上了油跡。
“遭了，還沒有交。”
潔明也把視線移向了張陽，突然“撲哧”地笑了起來。
張陽不明所以，一隻手撓起了頭來。
下一刻，像是水到渠成般自然，也像呼吸般自然，潔明拿起了紙巾，手緩緩地伸向了張陽的嘴巴邊緣。
張陽像是成了照片裏的人，一動不動的，任由潔明細心地為自己擦著嘴巴，心裏卻翻滾了起來。
這是張陽久違了的一種感覺，久到張陽完全忘記了，以至於以為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的感覺。
就在這時，張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陽像是正在睡覺突然聽見了身旁有人在大叫“著火了”般，反應很大，手下意識地亂擺，把潔明還在為自己擦著嘴巴的手都給拍了開去。
“喂，張陽嗎？”
電話裏傳出的是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如秋日深夜裏美妙的音樂，讓人感到無比的舒服。
張陽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為別的，隻因為發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鄭美。
“恩。”
張陽的聲音有點低沉，他沒有想過在這樣的時候，鄭美會打電話給自己。
“怎麼了，聽見我的聲音不高興了嗎？”
鄭美的聲音帶著點俏皮，假裝生氣、
“沒……沒有。”
“恩。那就好。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現在已經在你所在的城市了，開不開心？”
鄭美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張陽無言以對，或者說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答。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過來接我嗎？”
鄭美的聲音低了下去，不過依然能感覺到她是在故作生氣。
張陽看了眼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潔明，眉頭緊皺著。
“你朋友找你嗎？……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潔明覺察到了張陽的難處。其實這種情況經常會發生，潔明也沒覺得很奇怪，隻是話是這樣說了，心裏卻像空了不少。
“你和朋友在一起嗎？……你可不能不來接我，上一次沒有來……這次不能不來啊。你忍心叫我一個大姑娘千裏迢迢過來，空手回去？”
鄭美撒起了嬌來。
張陽再次看向潔明，眉頭還是緊皺著。
“你去吧，我自己一個回去不要緊的，真的不要緊。”
這樣說著的潔明還刻意對著張陽笑了起來。
“好吧，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張陽掛了電話，但是並沒有立即起身，眼睛也不敢看向潔明。
“你不是要過去接朋友嗎？怎麼還不去啊？”
潔明臉上依然帶著笑容，連聲音裏也帶著笑意，說出這樣一句話時像是很隨意的樣子，並不能看出有任何的不悅、
“對不起了。”
張陽頭不敢抬起，眼睛不敢和潔明相對。
店裏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對對情侶牽著手走了進來，坐下，你為我保雞腿，我給你遞奶茶。一切都還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