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畢,人散。
我們三五成群走出KTV,在門口商量著幾個女生怎麼分波送回家。
邊聊著,時闖跟薑昕兩個人抽起煙來了。我雖然經常跟他們“混”在一起,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們抽煙,心裏咯噔一下,衝上去就對著他們嘶吼:
“你們啥時候開始抽煙的!抽煙對身體不好不知道嗎!”
“就偶爾抽,今天玩得高興才來一根,平常不抽的。”
薑昕騙我,時闖則淡淡地朝我笑著,點點頭,示意我沒事兒,別擔心。
可是那一晚,突然心裏像是懸浮著一塊大石頭,久久不能釋懷,為什麼他們開始抽煙了,為什麼他們和我以前認識的樣子不一樣了,為什麼他們變了?
很多的時候,尤其是在懵懂單純的年紀,身邊人一點小的變化,會引起我們內心莫名的矛盾和躁動。好朋友某一天突然變得沉默了,不愛說話了;同桌從某天開始不再會在聽歌的時候分享給我另一個耳塞了;追我很久的那個男生某天突然某天開始對我變得冷淡了…
這些變化自然得如同歲月的變遷,如同四季的更替。但我們卻會為了這些變化而惱怒、煩躁,因為我們不知道或者說是不願承認:人都會倦,人也都會變。他們變了,於他們來說,隻是改變了自己的某種習慣,一種與我們之前所知完全不一樣的習慣。這是他們的自由,而我們卻總是懷念過去的他和她。
當時我還沒有想開,我不願跟他們說話,不願他們送我回家。所以爽姐給每個女生分配“護花使者”的時候,我建議叫時闖,薑昕跟文天昊一起送李雨菲和王曼回家,她倆住同一小區,剛好三個男生去送。
爽姐說,“那林辰熙和袁鋒送玲兒回去吧,剛好玲兒家離學校也就十來分鍾路程。”其他人爽姐也各做了安排。
揮手道別後,林辰熙攔了一輛出租車,林辰熙坐在副駕駛,我跟袁鋒坐在後麵。整個路程沒有人說話,氛圍比較尷尬。
林辰熙和袁鋒平常關係還算不錯,他們宿舍六個人之間都挺“相親相愛”的,一口一個兄弟,一口一個哥們。可能因為我在吧,他倆也一句話不說。
袁鋒呢,從高一就對我有偏見,不怎麼跟我說話。他有一個發小之前跟我是初中同學,初中的時候追了我蠻久。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也膽小,不懂拒絕,更沒有應肯。那個男生用盡所有招數,每天一封情書夾在我的各個教科書上;生日的時候給我送洋娃娃;從來不愛學習的他破天荒地翻爛了英文詞典給我寫英文情書;最後使起了絕招,下晚自習回家的時候帶幾個朋友一起把我和另一個女同學堵在牆角要我答應。
當時我們隻有15歲,正兒八經稱得上是小屁孩。他的各個舉動我都覺得很費解,最後我忍無可忍,鼓足勇氣衝上去對他發飆:“你再也別纏著我了行嗎?煩不煩啊?因為你我這幾個月過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你老是纏著我煩著我,還總叫其他女生幫你做這個幫你做那個,害得我現在跟班裏所有女孩關係都不好了,你讓我連朋友都沒有了知道嗎?你做什麼事我都不會答應你,也不會對你有一丁點的好感,別再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