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體育館後場的某長廊裏沒有一絲陽光照進,隻有天花板上有幾個燈發出昏暗的光亮,長廊的四周都是由金屬所打造,十數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靠在長廊牆壁的兩側一言不發,仿佛已然融在了這一片昏暗裏,長廊盡頭的拐角處吹來絲絲縷縷的風,將男人們的黑色風衣輕輕吹動了些許,稍稍露出那由金屬所製的戰鬥服。
站在離長廊拐角處較近的男人將風衣裹得緊了緊,他慢慢的活動了一下微微有些酥麻的脖子,將已經有些酸疼的肩向後又靠了靠,不過因為金屬的重量壓在肩上,所以也不是太過舒服。從來到這裏到現在一共有三天了,除了中間有一次換崗以外,每天無論吃飯睡覺都是在這裏,可男人沒有任何怨言,他知道他是zero暗部的人,是人類的最後一道防線了,他絕不能動搖。他低下頭,看了看手裏的金屬頭盔,深吸了一口氣。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火石如雨的日子,天空殷紅如血,當他氣喘籲籲的跑到他居住的小區裏時,他清楚的看到一顆火石狠狠的砸向他和他父母住的那棟樓,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剛剛給家裏打了電話自豪的告訴他們這次考試他是全高中的前三十名,他還記得母親笑著跟他說今天特意給他做了他最愛吃的三鮮餡餃子。他拚命的跑,拚命的跑,天空火石瀉下,不斷有巨大的衝擊力將他一下子撞翻出去好遠,可他咬著牙,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然後接著向家那邊跑去,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父親母親一定活著,他們在等著他救他們。不知何時,他終於跑到了他住的那棟樓前,或者,曾經他住過的樓,現在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他全身一下子卸了力,跪坐在地上,淚水混合著汗水向下流,他想直起身將一塊一塊巨石搬走,可他沒有力氣了,他害怕,怕見到那熟悉的麵孔,他癱軟在地上,把自己蜷成了一個團……
那些回憶不知伴了他多少個冬夏,他又使勁的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本被歲月打磨的眼神更顯犀利。
忽然他感到脖子上傳來一絲寒意,犀利的眼神瞬間有了一絲慌亂,“哢吧”輕輕的一聲,目光漸漸的變得暗淡,漸漸的潰散,他忽然倦了,身體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氣,折掉的頸骨已經支撐不住他的腦袋,就那樣耷了下來……
穿著半袖襯衫的男子單手把著脖子,舉起了站在拐角旁的黑衣男人,男人已經沒有一絲生氣,全身軟軟的垂下,頭歪在一旁。男子發出一聲冷哼,將死掉的男人如同抹布一樣甩開,用另一隻手向下拉了拉鴨舌帽,擋住了他的眼睛,剩下的黑衣男人立刻一把撕下風衣,露出了金屬戰衣,可那名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忽然又消失了,隻見幾道殘影在兩個牆壁間來回穿梭。
“哢吧”,“哢吧”,“哢吧”,“哢吧”……
黑衣男人們忽然不動了,十數雙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他們歪著頭靠著牆慢慢滑下,然後落在地上,發出幾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嘴角那殷紅色的血緩緩流出。
帶著鴨舌帽的男子站在長廊的最裏麵,左手插在衣兜中,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他用右手撣了撣身上的半袖襯衫,然後將鴨舌帽向上扶了扶,露出了一雙紫色的眼睛,仿若惡魔的使者在驅散著黎明的到來。
長廊的拐角處,十數個男子走了近來,在鴨舌帽男子的身後排成了三排。
長廊上天花板的燈發出“劈啪”的一聲全部都滅了,長廊裏瞬間一片黑暗,隻有拐角處的風吹進來,發出“沙沙”的聲音,猶如地獄的食屍鬼在蠶食僅存些許碎肉的骨架。
男人們微低下頭,然後瞬間睜眼。
十數雙紫色的瞳孔將長廊照出一片肅殺!
那獨屬於王的顏色,那獨屬於皇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