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自拿著碧玉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如墨緞一樣的發絲,反手細細挽了一個驚鴻髻,發髻的兩邊各插了一個五鳳朝陽掛珠簪,端莊既不失高貴。
吱悠一聲,雪依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南風立馬低下頭行禮“娘娘,請隨小的來。”
壽安殿前,漢白玉階上鋪著紅色錦毯一直漫延至上殿,紅毯盡頭,站著一身黑色華服的華清墨,右側是北漠王,白玉階的左右由上而下站著品階不一的百官。
擊鼓聲響起,華清墨挽住雪依的手一步一步走下白玉階,身後百官跪拜“恭送華國皇上,雪妃。”
聽到聲音,雪依略感緊張,手指微曲,華清墨似是感覺到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雪依心中一酸,強忍下淚意。
這條象征帝妃和睦,感情至深的路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雪依的心裏還是自私地希望時光能夠駐足在這一刻,這條路能通往天荒地老。
華清墨,你可知道,如果可以,即使白骨萬頃,我也願鳳冠霞帔,隻因為那個王是我求而不得的你。
時光總是殘忍得將一切雕刻得分明而透徹,當雪依走至紅毯的盡頭,就看到了百裏灝君笑意吟吟地迎了過來“本王來送送雪妃娘娘和皇上,皇上不會介意吧!”
華清墨看了一眼百裏灝君,麵似平靜“王爺還真是客氣。”
雪依上前一步,行了一個禮“多謝王爺的美意,本宮想求王爺一個人情,不知道王爺肯不肯給本宮這個麵子。”
“靈竹。”雪依伸手將靈竹拉到跟前“這丫頭啊,伶俐得很,照顧了本宮多日,本宮甚是喜歡,不知道王爺可否讓本宮將靈竹帶走?”
生怕百裏灝君不同意,雪依又立馬轉向了華清墨“皇上,臣妾所要的這個人情,您覺得過分嗎?”
雪依很聰明,她知道若是百裏灝君不同意,那麼隻能由北漠王出麵做主此事,能求動北漠王的隻有華清墨。
百裏灝君自然明白雪依心中所想“不就是一個奴婢嗎?娘娘要走便是。”
“靈竹,還不快謝過王爺。”
“不必了。”百裏灝君擺了擺手“隻是靈竹雖是北漠王宮的人,但畢竟華宮和這裏的規矩不大一樣,本王有幾句話要交代給靈竹,皇上,您看如何?”
華清墨冷哼一聲,上了前麵的一個轎子。雪依自然是不能留下來的,目光充滿警告般地看了一眼百裏灝君。
雪依上了轎子後,發現華清墨正閉目養神,長長的睫毛打在麥色的皮膚上,形成了一個剪影,甚是好看。加詩句雪依不由得貪戀地多看了幾眼。
“看夠了嗎?”華清墨充滿戲謔的聲音傳入了雪依的耳中。
“呃……”雪依竟一時語塞,臉頰燒得滾燙,不用看,雪依都猜到了此刻她的樣子到底有多窘迫,不過應該慶幸的是她蒙著一層麵紗。
“朕問你話呢?”華清墨突然湊近了雪依,一個手緊緊篡著雪依柔弱無骨的手,雪依猛然睜大了眼睛,瞬間一張大臉出現雪依的瞳孔中。
“皇上……”嘴唇蠕動,雪依微微掙紮著。
“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此刻怎麼不說話了,嗯。”華清墨貪戀地聞著她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果真是氣若幽蘭,此刻竟覺得有一種歲月靜好地感覺。
華清墨如狼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雪依,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將雪依撕碎。
“皇上,所有都已準備妥當,是否啟程。”聽到南風的聲音,雪依立馬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就在雪依以為華清墨不會對她做什麼的時候,華清墨如鬼魅般的聲音在雪依的耳邊響起“千萬不要在朕的麵前耍花樣,你是生是死,都休想逃脫了你是朕的女人的事實,即便身體不屬於朕,靈魂上也必須忠於朕。
在雪依錯愕間,華清墨一把鬆開了雪依的手,薄唇輕啟“啟程。”
雪依的頭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轎子上,發出了悶哼的疼痛。強忍著酸澀的眼睛,雪依整理好自己,重新做了起來。
兩個人明明近在咫尺,隻因心離得遠了,所以即便四目相對也隻會相顧無言。
很快就過了北漠的邊境,雪依掀開轎子上的簾子,命令道“停下。”
轎子一停下,南風就迎了上來“娘娘,出什麼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