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醉裏不知身是夢(1)(1 / 2)

“醒醒……哎,醒醒……”

哎呀,吵什麼吵!

我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我——雖然來人並未喚我的名字,可我被他推搡著。我雖然說是睡著了,但腦子仍舊挺清醒,隻是他的舉動倒讓我更想再次睡過去了——主要是覺得來人很不禮貌,便懶得搭理他了。

所以我並不想應他。其次嘛……我是真的很困啊!

於是我翻了個身,咕噥了幾下,很不給來人麵子。

“嗬——都睡了一千年了,還睡啊……”

來人好像笑了……笑了!?

笑什麼笑!人困了本就是要睡的嘛。這個人絕對沒常識!

認定了來人非傻即癡後,我更加不願搭理他。撓了撓肚子,砸吧了一下嘴,我再次沉沉睡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

“怎麼這麼貪睡?……真是個懶蟲……”

這人怎麼這麼煩呀,居然還沒走?而且我剛被吵醒就被人說成是蟲——竟然說我是蟲!你才是呢!本姑娘可是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尊的……的……我可是與日月同尊的……的……的什麼來著?

我仔細想了想,不是有名號的嗎?怎麼忘了?

我蹙起了眉:困惑了、困惑了!我訾……哼!本姑娘最怕的就是理線頭,本來腦子裏盛的就是一團漿糊,現在還要用這團漿糊思考人生重大事件!我可不是說我笨,隻是遲鈍罷了。

“起來了,好嗎?”

來人聲音突然放柔了,不停推搡著我的手也停了下來。我正有些奇怪,突然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好暖!

我感覺自己笑了一下,挪了挪身子,讓周圍的溫暖能更好的將我包裹住。

我睜了睜眼,可眼皮太沉,怎麼都睜不開……放棄!好久沒睡過這麼暖的地方了,以前身邊一直都是……都是什麼來著?咦?不對勁呀,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呀。

我往那個懷抱裏又窩了窩,眉又蹙在了一起,腦子裏一片空白。

“為什麼你就是不願醒呢?難道你真的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嗎?”

啊——這人煩不煩,沒看見人家正在想事情嗎!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賴,非要把我叫醒。難道我們之前認識?可聽聲音並不認識的呀,他是誰呢……呀,困惑了、困惑了。若早知道醒著會這樣麻煩,那我還不如像這人所言,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呢?

可這人似是知我心中所想。我擰著眉,心中越來越煩躁,隻覺得耳邊那人不停絮絮叨叨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太陽穴都隱隱作痛了。我的臉都擰成一坨了。

他該是想我醒來想的魔怔了。

“啊——你煩不煩!”我掙紮著坐了起來,雙手握拳狠狠向下捶了一下——原本還等著忍痛叫罵的——可入手的是一片綿軟,暖暖的。

突來的變故讓我忘記了自己想說的話。我睜開眼,愣愣地望向身後。

入目的是一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明明眉是淡的、眼是淡的、唇是淡的,可看起來是那麼的靈動,一如古老畫卷中的人兒。常人如畫,多是丹青彩繪;此人如畫,卻是一幅白描的潑墨山水。

他唇角上挑,眸子如藏下了整個星空般璀璨,正笑盈盈地望著我;而我被他抱在懷裏,手正落在了他一塵不染的白衣上。

不知道我是不是睡太久眼花了,怎麼一醒就看見一個這麼這麼這麼美的美人兒呢?現在的我,腦子比之前還要空白:完了,漿糊煮開了,成齏粉了。

我傻傻望著美人兒,良久才發覺眼前人如瀑的長發正垂了一縷到我臉上。我抬起手,本想拂開那縷黑發,可是為何那手卻是緩緩地伸向了那人的臉?

我一臉悲傷的注視著他含笑的臉。淚,毫無征兆地滑落下來。我聽見我開口道:“終是等到你了……”

眼前的人隻是但笑不語。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捋了捋我的頭發,將我往懷裏摟了摟,道:“你終於肯醒啦。”說著,將我帶出了冰窟。

在我倆踏出冰窟的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看著冰窟外的世界,抹完兩把辛酸淚,我摟著來人的脖子,會心一笑。

原來,我叫蘇酒酒,時年八歲,因為前天同墨染吵了一架,所以負氣跑到了冰窟來。我在冰窟等了一天一夜,還以為墨染不會來找我了呢。還好,還好……

“酒酒,下次可不許再任性了,否則我可不會再來尋你了。”墨染擰了擰我的臉,故作生氣地斥了我一句。我吐了吐舌頭,隨手揪了一縷墨染的長發,繞在指間把玩著:“不尋便不尋,誰叫你偷看我手劄啦!村裏的教書先生說過,小孩子也是可以有秘密的,大人不可以隨便偷看小孩子的秘密……”我想了想,加上一句:“這樣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