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清藤等佩文再回來,寂靜的正堂內也就隻有她一人在說話。
雨勢漸大。
一直站在一旁的一個小八字胡向前一步,對清藤跪下,道:“王妃恕罪!”
清藤是認得這小八字胡的,她記得應是賬房的前一任管賬先生,“你有什麼罪?”
八字胡想他身側看了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推搡了旁邊的人一把,怒喝道:“逆子!還不向王妃認罪!”
原來是父子?清藤望了一眼眉眼間稍有相似的兩人,道:“這賊人是你家的?”
“王妃,老王頭是府裏的家生子,從他爺爺這一代就在府裏當差的。”佩文見清藤心有疑惑,便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道。
清藤挑眉,頗有興趣,說道:“府裏亥時以後,除非夜裏當值的,不都該好好的待在屋裏嗎?家生子又怎麼了?既是家生子,就更該好好遵守府裏規矩。”
“隻是事情已經犯了,又念在你祖輩都給王府出過力的份上……杖刑二十,月錢減半。”
說完,已經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去拿了東西來,老王頭也隻是一個勁兒的磕頭謝恩。
老王頭的兒子長的也是挺普通,此時一張臉不知為何有些發白,清藤見了不禁蹙眉,這家生子好生無禮,竟連謝個恩都要父親來。
直到幾個家奴將那人抬起,露出一灘新鮮的血跡,清藤才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開口,大喝道:“等等!”
“放下他。”
老王頭也是嚇了一跳,忙上前伏主兒子,“王鶴俊啊王鶴俊,你這是造了什麼孽!”
周圍的人卻都是後退了一步,一個個臉上不可置信的樣子。
清藤向王鶴俊身上瞟了一眼,又看向他身下那片混了雨水的血跡,斷定這血是王鶴俊的,正要開口,外麵便是一陣疾跑,“不好了!死人了!”
清藤心裏莫名上來一陣怒火,今天晚上還就是不讓她安生了是吧?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琢磨著這件事要不要上報官府。
餘光看向王鶴俊,清藤便打定了主意。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出了人命,再說不好又會被蕭藍漱拿了把柄。
大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綿綿細雨,清藤站起身來掃視大廳,道:“不相幹的人都安生回屋去,疑犯出來之前,誰都不許胡亂走動。”
“王妃,人命關天,若是那殺人者再出來禍害,您就不管我們這些奴才的性命了嗎?”一站在前排的婆子上前一步,準備攔著清藤。
剛才喊話的下人已經被帶上了,向清藤磕頭行禮,“王妃萬安。”
清藤不去理會那婆子的話,才安靜下來的正廳裏有開始有人交頭接耳。
佩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便被清藤一揮手給攔了下去。
“人呢?”清藤問那小廝。
“回王妃,在梨園,是府裏新上任的管賬先生。”小廝回道。
清藤瞥見王鶴俊你肩膀一抖,心中疑惑頓生。
清藤走下首位,踱步到剛才說話那婆子前麵,揚聲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棄你們的命於不顧,倒是你這婆子,在眾人麵前大放獗言,蠱惑人心,這麼沒有禮數的下人,王府不要。”
說罷,抬腿越過門口,佩文在她身後跟著撐傘,向梨園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