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木雕的標誌,這是木雕行當的大忌!
真正的木雕師傅,每一件作品出手,中間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修改,甚至直接銷毀重來,因此每一件木雕作品都是木雕師傅的心血結晶。
一件木雕作品的成功十如此不易,木雕師傅把獨特的標識雕刻在作品之上,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炫耀,在彰顯自己的功績。
因此,很少有人在自己的作品上刻別人的標識。
另一方麵,四方大陸之上木雕師傅雖多,能成為大師的卻隻有寥寥幾個,人家哪個不是花費了幾十年的歲月,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呢。
現在你小刀一劃,借著人家的名聲撈錢,有誰願意?
再說,木雕師對於作品如此看重,自己的作品有哪些,誰心裏不是跟明鏡似的,哪能你隨便弄個標誌就成了真的呢?
所以造假這條路,在木雕行當裏基本上是條死路,大師的作品你做不了假,不是大師的作品你造假也不值錢,因此像老頭這種行為是比較罕見的。
眾人看到老頭這樣做,想他一定是腦袋有病,全都不屑的走開了。
看到眾人走開,老頭不急也不惱,繼續眯著眼睛在那假寐,好像樂得清靜。
不一會的功夫,攤前隻剩下路小賤一個人站在那裏,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上的三件木雕作品。
第一件作品,那個躺著睡覺的小和尚,圓嘟嘟的小臉憨態可掬,蜷縮著腿,一條胳膊枕在腦下,另一隻胳膊垂在身前。
木雕上的紋路雖然隻是簡單勾勒,但是寥寥幾刀就把一個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小和尚的形象勾勒了出來。
第二件,那個凶猛的老虎,像是剛從林中撲出來一般,渾身毛發飛揚,張著大口在嘶吼,威風凜凜,顯露著百獸之王的霸氣。
第三件就比較奇怪,剛才的時候路小賤就沒有看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此刻定神細看,依然不知所以然。
這應該是一個根雕作品,下麵粗粗的一根木樁,越往上無數的根須發散向一個方向。
乍看之下,向是一個人迎風吹起的頭發;仔細一看,又像是被強風吹歪的竹林;還像是河底隨波逐流的水草。
你說他像什麼都可以,可仔細甄別卻又什麼都不像,它就是一節樹根。
不過,這截樹根,天然中又帶有一種美感,讓人細看之下有如沐春風之感。
路小賤看了一眼眯著眼睛的老頭,不自覺的伸出手往那啥都不像的半截樹根上摸去。
“根雕作品,自然。高級木雕宗師,木雕協會會長修林作品。由一整塊黒柏木根雕刻而成,感悟於自然之美,人與自然地和諧共存。……”
修林宗師?
路小賤眼中射出精芒,麵前這個邋遢的老頭是四方大陸上最牛逼的木雕師,木雕協會的會長,修林?
怎麼看怎麼不像啊,可是他知道自己摸東西這手藝是決不會騙人的,摸不出來的罷了,摸出來的一定錯不了。
路小賤把剩下的兩個木雕作品信息也摸透,還仔細觀察了老頭在猛虎木雕後頸上刻下的個人標識。
看到標識,路小賤無比確信,眼前的老頭就是修林宗師。
刻在猛虎木雕脖頸上的標識,原本應該十分突兀才對,畢竟它已經是個完整的作品,再在上麵動刀子難免破壞和諧性。
可實際情況並不然,老者隨手刻下的刻刀標識,細看之下紋路新奇,與猛虎身上的花紋互相彰顯,更是比剛才熠熠生輝了。
若不是對作品的理解深厚,若不是對木雕的幾十年浸淫,若不是宗師級的任務,斷然做不到這樣。
而這個標識,正是麵前的老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刻在上麵的。
路小賤不知道修林宗師為什麼要在跳蚤市場這樣的地方兜售自己的作品,因為正如剛才那與其爭吵的男人所說,光是他的標識就值十萬金幣,而且絕對不愁買家。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修林宗師故意打扮的如此襤褸,以他現在的地位,個人財富絕對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數量級。
路小賤猜不透這其中的原因,不過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不論這原因是什麼,路小賤都覺得這個修林大師自己必須得結交一下。
不僅因為他是木雕協會會長,不僅因為他是大路上唯一的一個木雕宗師,也不僅因為他巨額的財富。
就憑他剛才表現出來的秉性,路小賤就非常的認同。
我看你順眼,十萬金幣的東西一千金幣給你;我看你不順眼,一千金幣的東西,你給十萬也不賣。
這做派,太合自己的心意了,路小賤站起來,對著修林宗師一抱拳,“老先生,這三個木雕,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