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淩若晗去昶春園查賬,還未進園子,卻與迎麵來人撞了個正著,抬頭看時,卻是個相貌端正的年輕男子。
二人相撞,心中均有些氣,但抬頭一見,一個是俊俏公子,一個是美貌小姐,卻將那氣不好發作出來。若晗是個氣性兒高的,隻氣鼓鼓地瞧著對方不說話,倒瞧得那公子紅了一張臉,結結巴巴道:“你愣的看人作甚,我雖撞了你,卻疼了自己!”
一席話說得實為不妥,竟平添了幾分曖昧,若晗不由地端不住了,嘴裏道:“你,你,你,說什麼混話!”一張臉就快紅得滴血。
二人正尷尬間,卻聽見遠處一個聲音笑道:“哎呀呀,你二人這是何故?大清早的便在這園子門口羞紅了臉,莫不是做了什麼羞人的事?”說話的正是昶春園的領頭舞姬洛英紅。
若晗聽不得這些浪蕩語,便將洛英紅一瞪,啐道:“混說什麼,快去叫你們管事把這個月的賬拿來。”
原是來查賬的,那洛英紅古怪一笑,卻不敢真得罪了若晗,道:“淩議事有所不知,昶春園換了管事。”
淩議事?原來這丫頭竟是存明堂的議事!與若晗迎麵相撞的男子默默不語,正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若晗。
若晗道:“換了管事也無妨,叫他帶著賬本來便是了,我看看就走。”
洛英紅吃吃而笑:“不是我偷懶不去叫,卻是你二人自家人撞了自家人。”
若晗聞言,呆呆一愣,原來是他…不由地多打量了一翻眼前這個男子,模樣倒是端正,也算得上俊朗了,隻是周身衣物顯得有些寒酸,不似那大門大戶的敞亮。隻見他微微行禮道:“淩議事,在下呂燁,正是這昶春園的管事。”
淩若晗隻得還禮道:“既如此,方才真是誤會了。事不宜遲,就請呂管事拿了賬本來吧。”說罷還是略覺局促,徑直抬步先行進了園子。
若晗在昶春園的大堂內喝了半盞茶,呂燁方將賬本尋了來,規規矩矩立在一旁。若晗因見他如此,笑道:“我這裏沒這些規矩,呂管事請坐罷。”
那呂燁也不推辭,尋了淩若晗旁邊的椅子坐了。若晗將那賬本捧了,細細地看起來,也未注意周遭的情形,倒是叫那呂燁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個來回不止。
一盞茶後,淩若晗翻動賬本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竟是一目十行了,呂燁在旁邊看著頗多驚訝,待若晗將賬本一合,便迫不及待問道:“何故?翻得如此之快,可是有何不妥?”
若晗輕輕一笑:“無。你這個管事倒是有趣,往日裏我來查賬,以前的顧管事隻要我不做聲,可是巴不得我快快的翻呢。”
那呂燁臉上微微一紅,道:“隻道是你們這些上麵的議事都是些嚴肅威嚴的,卻不想淩議事為人如此親近。”
若晗隻覺這呂燁的想法太過奇怪,麵上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將那賬本輕輕一放道:“賬沒有問題,隻是需歸類記得簡單些,我看著也省力點兒。”說罷正欲起身,卻見那洛英紅又盈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