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晚歸遭訓斥 相隨卻被拒(1 / 1)

尹君堂這般的質問叫若晗不由一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喃喃答道:“我與牟師兄幾個去了一品鮮相聚,故此晚歸。”

尹君堂又是一聲冷哼:“相聚!男男女女的,成何體統!這般大的酒味,怕是還喝了不少酒吧!”

“是……”

“你!”尹君堂忽然抬起右手,差點便一巴掌扇了去。

若晗嚇得一愣,本能的向後一縮,卻是不敢躲,緊緊的咬著下唇,顯是被嚇著了。

尹君堂一隻手舉在半空,僵持了許久,終是沒有打下去,末了大歎一聲“哎——”,將手垂了下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你若是我女兒,這一巴掌我便真打下去了!你一個女孩兒家,這般不顧禮儀大防,同一群男子喝酒至深夜,縱是行走江湖不拘小節,卻也是在自輕自賤!你,當真氣煞我也!”

一番教訓,字字誅心,若晗越聽越難過,越聽越羞愧,開始是漲紅著一張臉,後來便抗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將起來。

尹君堂聞哭聲一怔,也知是自己因為氣憤話說得重了,當下不由地心生出些後悔來,本欲開口再說,卻張不了口了,隻望著若晗哭了半晌,待哭聲稍稍止住,才輕歎一聲道:“罷了,我是當你做我的女兒才這般生氣,夜了,回去休息吧。”

若晗猶在抽泣,瘦削的雙肩隨著抽噎輕輕抖動,直帶得頭上的蝴蝶發簪輕扇雙翅,隻欲翩飛。聽見尹君堂止了教訓,聲音也柔和了,知是原諒了自己,心中又知是自己不對,也不敢多做辯解,似個做錯了的孩子般伸手將眼淚胡亂抹了抹,慢慢騰騰地回屋去了。

若晗自受了尹君堂的訓斥,一連幾天都躲在院子裏不再外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牟子驄,若晗也忍了相思,沒再去相尋。

一晃數日,終是到了歸期,淩若晗琢磨著該回京城了。

多日不曾出門的若晗換了件衣衫,準備去王拔那裏打聽打聽牟子驄等人的歸期,卻不料剛出院門,便瞧見眾人一副送人的模樣,正相互奔走著,若晗便迎上去問道:“這是作甚?王拔呢?”

有人答道:“淩閣主,王師兄等人去了城門口,說是牟師兄等人今日便走。”古相閣的弟子依著舊例,仍是喚若晗為淩閣主。

若晗略一愣,心中不覺一沉,嘴裏說道:“我出去一趟。”便兀自出了門,將一頭霧水的小弟子扔在了那裏。

話說若晗心急,騎了馬便向城門追去,到時,隻見牟子驄幾人已然上馬,正欲與王拔等人揮手作別,便急得不管不顧大喚一聲,迎了上去。

牟子驄聽見遠處有人喚自己,便抬頭一望,瞧見卻是那個癡癡傻傻的小女子來了,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清風化雨般笑開來:“淩師妹,你怎的來了?”

若晗心中本傷心牟子驄等人欲走卻不喚自己,卻強壓心中難過,展顏道:“聽聞牟師兄要走,小妹故來相請同去。”

這一語道出,眾人皆麵麵相覷,牟子驄一對濃眉皺了又皺,似努力平複道:“你要回京城,我們此去雖要回京,卻要北上繞上一圈,怕是不同路。”

“無事的,小妹可與你們同行,順道觀景也好。”若晗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厚顏,竟不顧牟子驄話語裏的拒絕之意,執意相隨。

眾人皆是一驚,齊齊麵色頗有些玩味地盯著牟子驄。牟子驄臉色陰鬱,似已十分不耐,良久才道:“你一女子,跟著我們頗有不便。”

女子麼?龍采薇不是女子麼?為什麼她能便,自己卻不便了?若晗心中不服,脫口而出:“龍師姐也是女子啊。”

牟子驄的托詞實在蒼白直接,任是個傻子,也能聽出拒絕之意了,淩若晗卻還如此執著,眾人都不由汗顏,王拔則在一旁不停眨眼暗示,無奈若晗充眼不見!

淩若晗實在厚顏!龍采薇在一旁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那笑容裏有絲古怪,有絲嘲諷。

“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牟子驄一字一頓說出一句話,臉色陰沉,卻麵無表情,將手中韁繩一提,扭轉馬頭衝著眾人道:“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將大手一揮:“走!”

三騎黑馬,絕塵而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

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

這算什麼話!

暮地,淩若晗有些想笑,嘴角微牽,卻發不出聲音,呆呆地望了王拔半晌,也不去牽馬,兀自徒步離開。

王拔見此景有心上前,終覺自己口舌不濟,停住了腳步,卻聽見四周輕議聲驟起,那似嘲似諷的麵容頓時四起,不由地心中一緊,提步跟了上前,卻哪裏還尋得著若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