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設在彙珍樓,是若晗平日去慣了的地方,倒也不覺有什麼稀奇,二人進得樓門,穿過大堂,入了回廊,便到得後堂子。若晗知道,這是彙珍樓用來待那些緊要客人的地方,這些歌舞坊的老板將場子包在這裏,可見是下了功夫。
彙珍樓的後堂子又大又奢華,用清一色的青磚鋪地,時新的盆栽裝點,還有繡著雙麵繡的屏風隔斷,一水兒的花梨木桌椅,看著既清新又雅致。
孫啟明領著淩若晗繞過那巨大的屏風隔斷,隻見裏麵筵席已開,一派奢靡景象。孫啟明凝神,回頭對淩若晗微微一笑,春風得意般領著若晗走在頭裏,從筵席的一端直接穿了進去,朝最裏麵的一張桌子走去。若晗跟在後麵,不時偷偷瞧瞧眾人,卻見眾人頗為震驚的瞧著自己,臉色頗有些玩味不清,心中頓時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
孫啟明二人入座,與在座諸人寒暄了幾句,若晗一個都不識得,便索性在孫啟明介紹到自己的時適時微笑作禮,並不多言。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將若晗打量的半晌笑道:“啟明兄,如此佳人,藏到至今方帶出來見人,真正小氣!”
孫啟明將手中酒杯略放了放,輕輕笑道:“應昌兄笑話了,這便是救我昶春園的淩若晗!”
“哦?竟是如斯佳人!啟明兄,以前卻未見得你帶出來,也好叫我眾人開開眼界。”一體胖男子在旁哈哈笑道,眼神不住的在若晗身上掃,透露出幾分玩味的信息。
淩若晗端坐在一旁覺著有幾分厭惡,卻礙於人多不好發作,隻道:“眾位老板謬讚了,小女子乃望杏山莊弟子,是近日才到得存明堂門下。”
眾人一聽嘻嘻笑道:“原來還是金屋藏嬌啊,這般好的弟子,孫堂主,你吃的消麼?”
這話說得著實有點過,淩若晗聞言麵上一變,就待起身,孫啟明卻瞧瞧伸手將其按住,隻嘻嘻回道眾人:“休要廢話,老規矩,先喝上三杯!”說罷舉酒壺添滿杯中酒,同眾人痛痛快快飲了三杯,收回手時,不經意地湊攏若晗耳旁道:“莫要見怪,這些老板用慣了風月場上的做派。”
若晗聞言,心中稍寬,隻是眉頭緊鎖,盼著這場鬧劇快快收場,自己著實做不了這陪客。
正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一場夜宴鬧至午夜方休。若晗打著瞌睡半依在馬車上,疲憊之色盡顯。孫啟明看著此時的若晗似有多了幾分慵懶之美,心中便不經意的靈機一動,一份渴望之感湧上心頭,試著輕輕喚道:“若晗…”
“嗯?”此時的若晗雙眼輕闔,一手輕輕撫了撫懷中的棉花球,一手撐著臉頰卻始終不想動彈。
借著照進馬車的昏暗燈光,孫啟明見若晗不曾睜眼,隨著馬車的晃動,鬢邊的碎發在臉上輕輕的撩撥,胸膛也輕輕的起伏,似是熟睡,又似…挑逗?對,就是挑逗,孫啟明看著眼前女子,靜好、嬌美,薄薄的粉唇輕輕張啟,若是車外的馬蹄身再靜一點,似乎就能聽見她呼吸的聲音,那麼輕柔綿長…那滋味一定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