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晗板著小臉，將酒壺往桌上一置，道：“何五爺怎的就走了？這歌舞還未看完呢！”
眾人啞然，若晗瞧見孫啟明和牟子驄的臉色一變，望著自己的目光似利刃般飛來。那何五爺似被若晗所言弄得一愣，隨即暴怒道：“這起俗物，我再留在這裏沒得汙了我的眼！還想我替你們說好話，我看你等趁早關了這園子，再留下來也沒得生意可做！”
這話說得難聽之極，從言語中聽來，這何五爺似在這歌舞坊一業中頗有些分量，隻是…誠然昶春園的歌舞不屬上乘，這話說得也忒傲慢了些。若晗心中暗自計較，現下自己隻怕是捅了個大婁子，不得不彌補一翻了，遂理直氣壯道：“歌舞還未上完，何五爺便要走，未免太武斷了些，若是今日昶春園有那絕世歌舞壓軸，你這一走，要待如何？”
那何五爺冷冷一笑：“絕世歌舞？你們若真能有什麼絕世歌舞，我便讓你們昶春園作京城歌舞坊之首，進宮獻舞都可！可你們瞧瞧你們這些，都是些狗屁！”
如此沒禮的人，隻叫若晗氣得倒吸一口冷氣，正待發作，卻聽得孫啟明道：“何五爺教訓得是，適才是門下弟子無禮，望五爺多多見諒。隻是今日五爺既已賞臉，萬望多美言幾句，好叫這園子能維持個生計。”言語之謙遜，實在讓人汗顏。
那何五爺冷冷一哼，孫啟明朝若晗一盯，沉聲道：“淩若晗，還不快向何五爺道歉！”
若晗莫名，隻覺自己這歉道得很沒來頭，便對何五道：“五爺，方才您說如若我們真有絕世歌舞，你便讓我們昶春園作這京城歌舞坊之首？”
何五傲慢一哼：“莫說絕世歌舞，能入我眼都難！”
“若巧能入您眼呢？”若晗追問。
“若真能入我眼，那也當得這京城歌舞坊之首！”何五十分傲慢自信。
若晗笑道：“如此，便君子一言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孫啟明同牟子驄更是拿眼直瞪若晗，怪她私自放了大話，這下可如何收場？
何五爺斜斜看了一眼若晗，不明白眼前這個小丫頭如何敢大放厥詞？自己方才觀這昶春園的歌舞，分明已是技藝全施，再無可看了。壓住心中疑惑道：“好！我便再坐上一刻，看你拿什麼來入我的眼。”說罷甩袖重新入座。
孫啟明被眼前突變弄得進退兩難，走至若晗身旁沉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如此一鬧，我看你如何收場！”
若晗被孫啟明沉聲一訓，不禁打了個哆嗦，蹙眉想到：這下可好，一時衝動說了大話，要真圓不回來，孫堂主會不會吃了自己？
此時，薑琳芝上前將若晗一撞，附耳急道：“小姑奶奶，可捅了大婁子，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