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讚歎？”若晗有些不相信。
牟子驄點頭：“嗯，我細細看了許多，覺著你的文筆真正是好，詩詞婉約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淒涼，叫人一讀便覺感同身受。還記得有一首道：堂前花草落暮春，一夜般若聽紅塵。
草木皆空花皆佛，徒留菩提歎佳人。
讀著郎朗上口，意境也美，實在很不錯。”
若晗會心一笑：“沒想到你如此細心，倒記得清楚，那些不過是我平日裏百無聊賴，寫來玩罷了。”
牟子驄臉上的笑容更甚：“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當如實相告。”
“請講。”
“在添香樓裏唱的《長相守》是否你所作？”
若晗一驚，遂又覺得情理之中，輕輕點一點頭道：“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正是小妹十歲那年的玩笑之作。”
牟子驄含笑道：“如此佳作你道是玩笑，可見是謙虛了。”
淩若晗的眸子忽閃，亦假裝正色道：“如此我也有一個疑問，你是怎的進得我閨房的？”
此一問，倒叫牟子驄啞然，失笑道：“你莫不是將我當作小賊了罷。說來也巧，那日你身為副閣主宴請我等，酒後王拔那小子央我去促成他與司徒夢的好事，我實在被他纏不過，便厚著臉皮去你們住的院子裏尋司徒夢，隻當是去說幾句好話，哪知王拔那小子竟推說臉皮薄不肯跟去引路，我便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你的閨房，恰好你又不在，我見著滿屋子的書來了興趣，便多看了幾眼。”
原來如此，若晗嘻嘻一笑：“可不就是小賊麼，主人不在，便去竊視我的詩詞。”
兩人你來我往，若晗頓覺二人又親近了幾分，忘卻了先前的拘謹，但仍是斂著性子說話，不敢太過放鬆。
在淩若晗處逗留了大半日，牟子驄終於起身告別了，若晗有些不舍，本已收拾了客房以備不時之需，但終覺難以啟齒挽留於牟子驄，隻得悻悻然道：“如此，小妹便不好留牟師兄了，我本今日告假，在家中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存明堂罷。”
“也好。”牟子驄抱拳施禮，轉身欲走。
“我送送你。”若晗不舍，脫口而出。
牟子驄隻一笑，算是默認，轉身走在前頭。若晗快步跟上，不敢多言，送到門口時，牟子驄轉身道：“差不多了，快進去吧。”說罷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轉身瀟灑的走了。
若晗張了張嘴，欲說還休，看著牟子驄漸漸走遠的身影，竟絲毫沒有回頭的可能，走得倒是如此幹脆，好似那樹林裏的那晚，幹脆絕決，亦好似花廳裏的那一吻真的隻是存在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