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看著這一箱子白銀,嘴角不由扯了扯,喃喃歎道:“虧了,虧了…”目光不由地朝若晗身上瞟,望得若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知三爺,意下如何?”牟子驄見黎宏還未回應,催促道。
黎宏收回若晗身上的目光,拱手道:“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推辭了。”上前將箱子蓋好,喚了同若晗一起來接應自己的人進來,將箱子抬了出去,一拱手道:“此間幾日對貴山莊多有打擾,現下事已了,在下便告辭了。”
牟子驄也不多言,拱手還道:“三爺慢走。”眾人俱都拱手與其告辭。
黎宏一笑,打開折扇便走,路過若晗時將折扇一置,搭在其肩頭,湊近小聲道:“世侄女,此番我用這千金畫作換得你情郎對你青眼,你該如何謝我?”
若晗一聽,亦微笑回道:“黎三叔,此畫雖價值千金,但較之那藏寶圖實在算不得什麼。你因此畫被追了一年,三山五嶽都已遊盡,也是時候將這燙手的山芋踢給別人。到時你再坐收漁翁之利,等著望杏山莊替你查出這藏寶圖的下落豈不是美事一樁?”
黎宏臉上笑容猶盛,收回搭在若晗肩上的折扇,頗有深意地望了若晗一眼,走了。
眾人見黎宏與若晗私語,卻也不好相問。牟子驄心中也覺疑惑,卻隻想著若晗與黎宏有些淵源過往,並未再深想下去。
再抬眼一看若晗,一年多未見,人長開了些,眉眼間滿是笑意,不再是那傻呆呆、怯生生的小丫頭。
牟子驄所尋之物已到手,便連日將那畫送回了望杏山莊,從各府各派趕來的望杏山莊弟子也便各自回去,散了,而淩若晗,在王拔的慫恿下,於公於私都找到了理由跟著回了望杏山莊。
一別一年有餘,再回到望杏山莊依然是時節不對,隻能對著綠樹成蔭,卻不是那杏花天裏的姹紫嫣紅。
夜晚,夏日的星辰格外奪目,淩若晗敞開窗戶對著星星發了一回呆,想起從前在杏林小屋裏住著的光景,便有些懷念起來,抬步出門,朝杏林的方向走去。
還未進林子,便聽見有人在林間練劍,借著月光望去,依舊是那個白色身影,瀟灑自如,劍光所到之處,揮落幾片枝葉。
這樣的場景讓若晗沉醉,亦有些心酸,情不自禁地便輕輕叫道:“大師兄…”
牟子驄一詫,收劍回鞘,轉身笑道:“淩師妹,你來了,找我有事?”
何其相似的場景,淩若晗心中一陣酸楚,嘴上不經意道:“是的,有事…”
牟子驄臉上笑容更盛,眸子似乎也晃著光亮,露出滿口白牙道:“胡祿他們去了湖邊,同我們一起遊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