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人一前一後行了半日,終是在晚間趕到了東州府。王拔帶著若晗、司徒二人在城東尋了間客棧住下,說是子時,眾同門便會在此相聚。
趁著空擋,三人用了些飯食,司徒卻始終對著王拔不發一言,隻和若晗有些言語。奇怪的是王拔卻也像變了個人般,一直知情識趣,不多言,不多行。
眼瞅著還有個把時辰才到子時,若晗便在司徒房中有一搭沒一搭的纏著司徒說話,想著套出些原由,好知道她與王拔二人到底怎的了。司徒卻是個嘴緊的,任你連哄帶騙,就是不肯吐一句,若晗沒了轍,尋了個由頭出來,氣勢洶洶地朝王拔房間走去,心中還不忘將王拔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正自走著,突然眼前一片天青色,身形一頓,若晗一頭撞在了一片綿軟之物上。那東西軟綿綿的,還有些暖和,還帶了絲淡淡的熏香,怪好聞的。
若晗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眼前撞著的這東西定是自己床榻上的枕頭,便不自覺的將頭蹭了蹭,卻聽見頭上的枕頭道:“丫頭,口水要流出來了。”
枕頭開口說話了!
若晗一驚,猛一抬頭,卻是自己半道裏糊裏糊塗認的那個長輩,黎宏。
“黎,黎三叔,你怎的在此?”
“唔,我麼,是來瞧瞧這裏到底聚了多少人是來抓我的,人越多麼,說明你黎叔我越那個啥…”黎宏唰地打開扇子,樣子十分悠哉。
若晗此生無賴見過無數,王拔便是其中翹楚,但似黎宏這般無賴得如此有水平的,卻是隻此一人。
若晗扶額:“黎三叔,莫說謠傳你身藏富可敵國的藏寶圖,就是以你江南世家的身份,也值得這麼多人來將你綁了拿去換銀子。”
黎宏唰的一聲將扇子收攏,露出一口白牙道:“這麼說世侄女你,也是在捉拿為叔的咯?”
“胡說八道!就你藏的那破畫,和藏寶圖沒半點幹係,我拿你作甚。我不過是擔心忘杏山莊人多勢眾,為難了你黎三叔,故而也來湊個熱鬧,湊個熱鬧。”
若晗說得大義凜然,心中卻明白自己為何而來,生怕叫這黎宏察覺,恥笑自己竟不顧臉麵至此。
那黎宏卻也十分配合,點了點頭,頗認真道:“難得世侄女如此關心世叔,不過這望杏山莊為了錢財,不惜擺這麼個陣頭,我少不得要將他們逗上一逗,隻望世侄女莫要拆穿,莫要拆穿。”
若晗由不得一聲冷哼,嘀咕道:“好你個狐狸!”
那黎宏假裝皺眉,咂嘴道:“世侄女這是在說你自己?”
若晗有些火氣:“你隨便找副畫便將江湖這麼個大幫派耍得團團轉,你自以為將狐狸尾巴藏得很好,其實左不過是想用那假貨誘出真的來,虧你東奔西走的兜了一年,也不嫌累得慌。”
“哈哈,知我者世侄女也。”黎宏笑得合不攏嘴,用手拍拍若晗肩膀:“左右你今夜又可看場熱鬧,莫說世叔沒關照你,一會兒見了你那情郎悠著點,女孩子家的,沒有倒貼的理,矜持點,矜持點。”
若晗恨得牙癢癢,嘴裏恨聲道:“我先收拾了王八,再來看你的狐狸尾巴掉出來,你仔細著,可藏好咯!”邊說邊又氣勢洶洶朝王拔房中走去。
“砰”的一聲,王拔的房間門被掀開,正在脫衣裳的王拔一愣,半裸著身子淒然道:“我的親姐姐,你也忒…直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