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白宗楊尋著淩若晗而去,走到半道上便截住了其去路。
淩若晗一驚,心中努力讓自己靜了靜,換了嘻嘻笑臉道:“白師兄,你不在議事廳陪著牟師兄,怎的這裏來了?”
白宗楊冷冷道:“他是你的牟師兄,不是我的。”
若晗繼續涎著臉道:“都係同門,他是望杏莊主的外孫,大家都尊他一句師兄的……”
“哼!他如何,與我何幹!我問你,你昨日至今怎的不出房門一步?是不是因為姓牟的這小子來了?”
淩若晗一思索,換了副嚴肅模樣道:“我堂堂副閣主,難道還怕人不曾!我隻不過是…隻不過是人不太舒服罷了。”轉而又嬉皮笑臉道:“我知素日全賴白師兄讓著我,我才有今日之位,但萬望白師兄看在小妹今日來之不易的份上,多給幾分薄麵,權當我是個正經的副閣主罷。”
白宗楊被淩若晗這一時正經一時賴皮的樣子搞得沒了脾氣,直直盯著若晗瞧了半晌,恨不能將素日之情盡訴,哪知話到嘴邊,淩若晗又嘻嘻笑道:“白師兄作何這樣看我?莫不是我臉上生了花?”轉而慧黠一笑:“哎呀,肯定是了,怪道我同司徒姐姐說這幾日院子裏總似有野貓兒來,原來是我臉上長了花,活像個花貓兒呀!”說罷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望著白宗楊。
白宗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心中好不懊惱,在淩若晗麵前又發作不得,嘴裏隻“你…我…”的猶豫著,終是沒開得了口,末了隻得道:“你隻管在這裏嬉笑作甚,還不快換了衣服到庭中宴客,我,我先去了。”說罷轉身,提步便走,隻留得淩若晗的一陣嬉笑銀鈴聲。
話說古相閣庭中宴席大開,眾人隻管飲酒作樂,隻那白宗楊自尋了淩若晗回來之後便一直陰沉著臉不甚言語,坐在席間喝悶酒,那一副惡煞表情,活像個活閻王,惹得眾人不敢親近。
再說這淩若晗,在房中將平素之衣衫換了個遍,卻始終墨跡不肯出房門,待庭中眾人酒過一尋,有好事者道:“淩姑娘怎的還沒來?”淩若晗雖擔了個副閣主的名,但古相閣中弟子素日都是看在閣主尹君堂和白師兄白宗楊的麵下,多給了淩若晗幾分薄麵,加之若晗平素裏也不當自己是什麼正經閣主,待人多隨和,故而眾人便隨著白宗楊稱呼其一聲“淩姑娘”。
好事者的這一問,引起了白宗楊的注意,轉頭對司徒夢道:“煩勞司徒姑娘去請一下淩姑娘。”
司徒夢自是願意,起身說“好”,便徑自尋了去。
淩若晗在房中磨蹭了半日,終於尋了件粉色羅裙,梳了個墮馬髻,簪了幾朵新摘的海棠,反手拿了麵鏡子對著銅鏡前後照,就聽見司徒夢透過門縫嘻嘻笑道:“‘照花前後鏡,花麵交相映’,我今日算是見識了。”
“司徒姐姐,你怎的來了?”淩若晗趕緊起身將司徒夢讓進了屋。
那司徒夢將領若晗左打量,右看看,嘴中笑道:“哎呀呀,今日看著竟有些不同了。”
“怎的不同了?”
“唔…我想想,不好說,不好說,說不上來。”司徒夢若有所思道。
若晗笑道:“好姐姐,到底怎的不同了?你跟我說說。”
“真是不好說,你…平日裏從不穿成這樣的,這一穿嘛…”
“怎的?不好看麼?”
“沒有,沒有,隻是和平日裏感覺不一樣了,看著既溫柔又嬌俏,全不似你平日那潑辣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