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牟子驄的走近，淩若晗緊張地站起來，嘴裏結巴道：“火，都生好了，今晚，我們要這般過夜麼？”手裏還在不停攪自己的衣襟。
“嗯。”牟子驄覺得對她無更多言語，這個呆傻清淡的淩師妹，讓他花了大半個晚上追逐，既費了他的時間，也沒有完成外祖父交代的任務。他有些著惱，他本可以不救她的，但是她畢竟是他的同門，若是不救，於道義上說不過去的。算了，畫還可以再尋，黎宏他…跑不掉的！
牟子在火堆旁尋了個位置，離若晗遠遠地睡下了。夜晚寂靜的山林讓若晗心裏有些恐慌，她輕輕地向牟子驄移了移，嘴裏輕輕道：“大師兄，你，睡了？”
“嗯。”
“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會話麼？”
……
若晗不放棄：“大師兄，你的睫毛好長，真好看！”
一個小女孩兒居然說他，一個大男人睫毛好看，牟子驄心裏煩躁，不想搭理她，卻感覺淩若晗的靠近越來越令他煩躁不安，終於耐不住這種煩躁，猛的一睜眼，直視淩若晗。
淩若晗被他這樣盯著有些不安，好半晌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有種很甜蜜，又很酸澀的感覺直襲心頭，哽住喉嚨，讓人透不過氣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男子是她的宿命。
若晗心裏覺得這個男子其實並不像那些同門們稱讚的如此優秀，人似乎也並非俊朗非凡，充其量隻能說比其他同門好看那麼一點，而且，脾氣似乎也不那麼太好。可是，淩若晗可怕的發現，自己似乎著迷了，牟子驄似一塊磁石一般吸引著她，讓她深陷，無法自拔。
“大師兄，我，我可以叫你子驄麼？”似乎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淩若晗覺得今夜是個尚好的時機，是她作為一名情竇初開的少女勇敢踏出第一步的好機會。
“不可以。”
“那…我…我…我可以….”
“不可以，你不可以心慕於我。”
“為什麼？”少女的心思被無情的戳破碾碎，隻剩下心酸，幽幽的疼。
“因為我，不心慕於你，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女子。”斬釘截鐵的回答，徹底打碎了若晗心中的希冀。牟子驄揚起那張令若晗心動的臉，認真道：“我可以把你當朋友，但是我若將你作朋友，你必定會覺得我給了你機會，你便不會死心，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沒有絲毫的憐惜和猶豫，接著道：“從今而後，你我隻是師兄妹，除了公事往來，你我無需有更多的來往，你在夔州府，我在京城，或許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所以，過了今晚，我們便不要再有任何聯係。”
怎麼可以，這樣決絕？若晗覺得自己的心跳沒了，望著那燃燒跳動的火苗，冰冷的心依舊無法跳動燃燒，那一晃一晃的火苗鑽進了若晗的眼底，灼傷了她的眼睛，眼淚，不自禁。
“柴火快沒了，我再去拾些來。”牟子驄望著那眼淚平靜地說道，起身，徒留一個背影給淩若晗。
望著那黑暗的背影遠去，“哇”一聲，淩若晗的眼淚，洪水決堤。
寂靜的夜裏，無人理會一位少女懷春的美好心思，也無人憐惜這初嚐愛情的珍貴眼淚，有的，隻是跳動燃燒的火苗，和寒冬冷夜的山林裏，無邊的黑暗，夾雜著野獸時而不安分的嘶吼。
遠遠望去，山林裏的那堆火苗，一燈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