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瑾默道：“傻丫頭，這就是喜歡啊。”
若晗猶豫道：“那你呢？也是這種感覺嗎？”
田瑾哈哈一笑道：“我？我早忘了，我說過我會忘了的，我一定就忘了。”
若晗一呆，一時無言，良久道：“阿瑾，替我保密吧。”
田瑾想了想，一副甚是明了的樣子，道：“行，我不告訴別人。”
正說話間，樹叢中似有一聲小響動，若晗伸頭望了望，覺得沒甚可疑，便渾然不覺。
這一日，淩若晗牽著田瑾的手理所當然地走進杏林，那期待中的白影穿梭卻變成了兩影交織，牟子驄同周容容似在切磋武藝。周容容一襲粉衣，正似那杏花開在林間，煞是耀眼奪目。
忽的，周容容腳下一滑，人從半空中下墜，瞪眼驚呼，花容失色。這樣的場景正適合英雄救美，牟子驄不負眾望地攬住了周容容的腰身，穩穩地落地，聲音中帶了分焦急道：“容容，沒事吧？”
容容？他叫她容容？
周容容如夢初醒，兩隻手抓住牟子驄的前襟道：“沒事，都怪我，都怪我學藝不精。”言語間梨花帶水，讓人好不動容。
牟子驄輕輕將周容容扶正，並輕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撫，道：“沒事就好，這套劍法本就難學，你能練到這樣已是不易了。”
周容容繼續哭道：“子驄，你不用安慰我，這幾日你為了教我習武，都好久沒能好好練武了罷？”
子驄？她叫他子驄！
躲在杏樹後不小心偷窺的若晗再也耐不住這樣的你儂我儂，手中抓著玩耍的杏枝“啪”的一聲被折斷。
“誰！誰在那裏？”
若晗和田瑾大驚，你望著我，我望著裏，嚇得不知所措。撞見這樣的事本該回避，卻忍不住偷窺了一把，偷窺也就罷了，還硬是要讓人發現。若晗捏著手裏的半截杏枝，手有些哆嗦，腦子一片空白，也沒看見田瑾給使的眼色，本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原則，抖抖擻擻地從杏樹後繞了出來。
“淩師妹？你來這裏做甚？”牟子驄驚詫的眼神裏帶了分冷淡。
這樣的眼神讓若晗全身又是一抖，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剛巧路過這裏，看，看，看見，不不不，是什麼也沒看見。”
杏樹後的田瑾猛的搖了搖頭，替若晗捏了一把汗。
牟子驄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道：“這杏林是我每日練功的地方，既無事找我，你可以走了。”語氣深然冷漠。
“我，我，我…”淩若晗還沒說完，後腦勺似長了雙眼睛，直覺田瑾在杏樹後招手叫她快走，便狠下了翻勇氣道：“那，我走了。”一轉身，溜煙兒不見了。
話說若晗跑得快，田瑾在後麵又是叫又是喊，好一陣才追上，還是若晗跑得太急，沒注意腳下被絆了一跤的緣故。
田瑾望著跌坐在地上的若晗，喘了好半天氣才道：“我說你傻不傻啊？怎麼就被發現了呢？還編那麼爛一個理由，還好你還算講義氣，沒有拉上我，要是我也被發現，我的臉可…”
田瑾被駭了一跳，兩行清淚掛在若晗臉上。田瑾納納道：“你，若晗，你還好吧？”
若晗道：“你們早就知道了罷？”
田瑾道：“知，知道什麼？”
若晗幽幽道：“別裝了，這幾日你，還有雅婷，還有葉紫，你們怪怪的眼神，還有你跟我去杏林時的故意阻撓，還有你看見周容容時平靜的神色，還有這幾日你們無意的提醒…你們都知道了…嗚…”若晗竟放肆地哭出來，又道：“為什麼你們都知道，獨我像個傻子似的蒙在鼓裏…”
田瑾聲音澀澀道：“若晗，事已至此，你看開些罷…”
淩若晗將頭埋得很深，哭得也很認真，全不知鍾雅婷和葉紫的到來。
眾人一默，又一歎，冬日的寒冷似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