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軒看著那張笑臉,眼裏閃過滿滿的複雜,掙紮之下終於從自己懷裏取出一個玉佩,隻見玉佩晶瑩剔透,但明顯隻有半邊,方淩軒看著小雪的小臉,聲音有些顫動,問道:“小雪,你看這玉佩,你可覺得熟悉?”
說罷,無比緊緊看著小雪的臉色,有希冀有激動,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憂慮…
小雪緩緩抬起手來,從他手中接過那半塊玉佩。玉佩一拿到手中,頓覺恬淡舒和,讓人從心底泛起一股無比平和寧靜而又溫暖之感。
小雪歪著小腦袋仔細打量著玉佩,隻見玉質溫潤如羊脂,雕工玲瓏精巧,竟是隱隱透著一股熟悉之感,好似在哪裏見過,卻是仿佛是記憶太過久遠,而難以撲捉。
想了良久,小雪小小的眼睛忽然一亮道:“這玉佩我好似從前見過。”
方淩軒聞言臉上不禁一派激動之色,眸子裏閃動著奪人的光芒。十二年的尋覓,十二年的相思,十二年的杳無音訊,十二年的苦澀…都因為這一句話而變得尤為清晰。
就連小雪都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情緒,不由得輕輕問道:“方哥哥,這玉佩很重要嗎?”
方淩軒激動的點頭道,聲音是再也壓抑不住的顫動:“對方哥哥來說,比方哥哥的生命還要重要?方哥哥半生尋覓隻為手持另外半邊玉佩的人”。
小雪臉色不禁暗了一些,眸子裏染上了不明之色,然後低低輕喃了一句:“比命還重要嗎?居然有比活著還重要的東西,小雪不懂,小雪一直以為,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東西,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激動之中的方淩軒卻沒有聽到細弱猶如蚊叫的話語。方淩軒興奮看著小雪,聲音中都透著激動和絲絲顫意:“小雪是什麼時候見到過的。”
小雪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良久,低著小腦袋,讓方淩軒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輕輕道:“小時候”。
方淩軒聞言又是好一陣激動,問道:“小雪知道,這玉佩是誰的嗎?”聞言小雪低著腦袋,胸脯變得起伏不定,一雙小手慢慢扯上了被子…
方淩軒不敢催她,隻能著急的等待著,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以至於方淩軒感覺等了許久。終於,一個細若紋絲的聲音響起:“那個人很重要嗎?比方哥哥的命還重要?”
方淩軒毫不思索的道:“是的,比方哥哥的命還重要!”隻見小雪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似乎還有絲絲的顫抖,方淩軒生怕刺激到她,便又隻能靜靜的等待,房間內又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
仿佛又過了許久一般,方淩軒聽到了細弱紋絲的回答:“小雪對不起方哥哥。”方淩軒不敢問這話什麼意思,因為眼前的小女孩仿佛脆弱得像那快要容若掉的春雪一般。
良久,又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柔弱中帶著幾分自責和滿滿的不安:“小雪小時候弄傷了頭,記不得了許多事情…也不記得把玉佩放哪裏了?小雪有去找過,但是…”
方淩軒瞬間如遭雷擊一般,小雪的意思是,玉佩是她的,就相當於承認了她是青兒…
而此時,那小小的身子如同虛脫了一般,慢慢滑落,方淩軒一驚,忙扶住她喊道:“小雪、小雪”。
站在門外不遠處的西門傾雲,一聽到他的喊聲,忙衝了過來。看到屋內情形,熟練的從懷裏拿出一瓶藥,倒了一顆出來,拿上桌上準備好的茶水,一閃身已到了小雪身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似乎已做過無數次一般。將藥丸放進小雪的嘴裏,喂了一口水,將小雪放好,蓋上被子。
不消一會,小雪死灰的臉龐漸漸有了起色。方淩軒一直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切,直到看到小雪的臉色恢複一點,綁緊的神經才鬆了一點點,那顆心才仿佛恢複了跳動一般。
西門傾雲陰沉著臉,將方淩軒請出了房間,同時一個身影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