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瞎火,老屋不暖。
床鋪上的婦人麵如枯槁,仿佛下一秒就去辭世而去。
這時一個麵色慘白少年推門而入,跪倒在婦人的窗前放聲大哭起來,正是柳扶風。
良久那床鋪之上的婦人口中才擠出了幾個字,仿佛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癡兒,莫要悲傷,人固有一死,對我來說也算是解脫了……”
柳扶風聞言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風兒,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怎麼讓你死去的爹爹安心?”
“娘——”柳扶風果然忍住不再哭出聲,隻是淚水不止。
“風兒,娘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有些事情必須要和你講,你切要記清——”
“娘,你別說話,會好起來的!”
“你要是還當我是娘就安靜聽我講……”
“好,娘,我聽您的!”柳扶風淚眼婆娑。
“其實我和老鬼原本不是夫妻,他是王府的一名護衛,而我是小姐身邊的丫鬟,而你是小姐的兒子,你的父親更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他叫做柳……柳……”婦人話未完,就已經撒手人寰,她的眼中充滿著不甘與無奈,她是多麼想將真相脫口而出,但是上天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娘——”
柳扶風聲嘶力竭,癱倒在床前,已成了一個淚人。
……
柳扶風的娘去世了,這一消息不等誰講,所有人都知道了,昨晚他的那聲嘶嚎已經說明了一切。
有說人一生來去匆匆,到都來兩手空空。
這一天,午馬山旁的山崗上又隆起一個土丘,那是一座新墳。上一座是柳扶風的父親,這一座是他的母親。兩人雖然沒有合葬,但是如今能遙相守望,也算是令人欣慰了。
柳扶風靜靜地跪在墳前,一聲不語,眾人都勸他,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他卻不為所動。
有人說他在墳頭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然後就不知所蹤。因為他再也沒回過他生活過村子,村裏人也沒有人再見到過他。
時光如斯,轉眼半年過去。
一座不知名的山頭之上,一位風流倜儻的少年迎風而立,長發隨風而舞。
這少年正是柳扶風。
原來當初他跪昏在墳頭被經過的高人發現並收在了自己門下。
“扶風,你拜入我門至今日已有多少時日了?”一位仙骨道風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少年的身旁。
少年回頭,恭敬地施禮道“回稟師尊,弟子入門已有四月二十餘日了。”
“半年了,你可看開?”
“弟子有所釋懷。多謝師尊當初出手相救,否則弟子怕是悲死墳頭。”
“嗯。”中年男人想到麵上少年當初身上的那股執著,微微一歎,“生死有命,不可太過執著。”
“弟子謹遵教誨!”
“大丈夫快意恩仇,儒門那一套有時候反而會令人反感。”男人皺了皺眉,“別以後我的徒弟出去被誤以為是那幾個老頭子的弟子,你讓為師的臉放哪?”
柳扶風苦笑道,“弟子盡力!”
“半載光陰,扶風的進步為師看在眼裏,為師能教給你都教給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不希望我的弟子隻是個泛泛之輩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