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武,決定世上的一切。兩者合一,便是武道。修成武道,你可以殺人,可以奪寶,可以覆國,可以劈山斷河,可以站在絕巔俯覽眾生萬物。這,就是武道的魅力,所以,世人都向往武道。……妖界南部,斷天山脈。這裏是一片高聳連綿的黑山,直插蒼穹,像是一柄巨劍將天攔腰斬斷,故而取名斷天。在黑山半腰,有幾個微不可聞的小點,小點一動,成片的山土便被夷為平地,那是有人在激戰。“路雲嘯,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回頭吧。”一名幹枯的老者浮在半空,周圍龍影浮動,煞是駭人。對麵的男人淡然而立,半邊身子染血,雖自己已經重傷,但依舊身姿挺立,他懷裏抱著一個用靈氣聚成的光幕,光幕裏,一個嬰兒正在酣睡……“你們逼死了我的妻子,欲斬殺我還未長大的孩子,而今妄想讓我回頭。二叔,你莫要再說可笑的話了,想戰,便來戰吧。”男人淡淡回話,單手一揮,背後驟然間浮現九條龐大的金龍,龍仰首一嘯,整片天空的雲彩便被音波震散。“路雲嘯!你難道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嗎?你手裏的嬰兒是個禁忌,他絕不能留在世上!”幹枯老者聲如洪鍾,跟身後的三人同時行動,欲將其抓拿。“作為一個父親,我想讓他活下去。”男人的話語沒有任何波動,他一抬手,身後九條金龍便四散開來,迎擊而去。“夠了!”在雙方即將碰撞之時,九天之上驟然傳下一道天音,天音降下之際,地麵炸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將男人與老者隔開,煙塵極快地化成颶風席卷而開,在其中間,有一道略微消瘦的身影虛空而立。“先祖!”幹枯老者連同身後三人,紛紛驚呼。“此事到此為止吧,從今天起,路雲嘯再非我族之人,一切與我族無關,你們也不得再緊追不舍了。至於那個孩子……”虛空中那道模糊的人影似乎輕輕歎了口氣,“讓他自生自滅吧。”“可是先祖…”幹枯老者依舊不願意放棄,正想辯解。“不必多說了,這是族裏的決定,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模糊人影微微斥手,止住了他。聽見此話,抱著嬰兒的男人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一轉身,便朝遠方疾掠而去。………………十五年後。清晨,柔和的日光照耀在這個小鎮之上,襯著鮮涼的空氣,讓人精神抖擻十分。“小凡,我給你的書,你背到第幾遍了?”簡陋的房間裏,中年人虛弱地躺在床上,有些疲倦地問著兒子。“爹,今日背完,就是第五遍了。”路寒回應。“嗯,去上課吧,今晚記得早點回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朗朗的讀書聲回蕩在一個小教院裏明亮的班堂之內,堂裏坐著約莫四十名學生,正在認真地上著一節重要的煉術課,講台上,中年教習唾沫橫飛,舌燦蓮花,已是連續講了一個時辰,絲毫不見疲態。角落裏,一個穿著簡陋衣褲少年,正坐直身子,雙手平整地放在桌上,然而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熾熱地望著講台上的教習,隻是微微閉著雙眼,鼻息間傳出輕細而有節奏的呼吸。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在打瞌睡,隻不過打瞌睡的姿勢有些太過認真罷了。少年名叫路凡,來鎮上這所唯一的小教院裏修習,已經一年時間了,這一年來,每逢煉術課,他都會擺出這一副酣睡般的姿態。中年教習曾多次留意這個舉止放肆的學生,還翻過他的履曆,發現這名學生來自一個小山村,家裏隻有一個重病的老父,為了湊齊來教院的學費,家中耗盡了積蓄,但他除了上課睡覺之外,幾乎一無所長,是個典型的敗家子。最重要的是,這學生的體質…似乎有些“特殊”。老教習第一次看到這條履曆的時候,也有些吃驚,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路凡的年齡和修煉築基的年份。年齡:十五歲。築基:十二年。整整築基了十二年,居然還未踏入第一個修煉境界!再愚鈍的孩子,隻要稍加點撥,絕對能在五年之內成功築基。如此情況,教習從未見過,為了解惑,他還特地去城裏請教了老一輩的人物,得出了結論,一曰懶惰至極,二曰天生廢體。築基,是每一個人類在修行的道路上都必須踏過的第一道門檻,築基並非是對身體做出改造,而是領悟玄妙的人體奧秘,直到能夠感受到體內的五穴、四脈、三骨、雙元、一神陽,方為成功築基,開啟第一個身體第一個靈穴,進入修者首個修煉秘境——靈穴境人體最好的築基時間便是十歲以下,所用時長越短,則證明此人天賦越高,但基本上到了十五歲,身體入世太久,積鬱的雜質與氣海產生的混沌,會逐漸使築基變得如登天般難。在所有人看來,祝天便是這種情況。小教院裏的學生早已全部踏入了第一靈穴的層次,有個別天賦不錯的更是突破了第二靈穴,路凡是唯一一個還沒有築基成功的學生。久而久之,廢物之名在這個一百多人的小教院裏,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許些好玩的孩子,下課無事便要去調笑他取樂。中年教習很是厭惡這名學生,修煉無成,不學無術,等出了這個教院,就是活脫脫廢人一個,給人當苦力都沒人要。然而,此刻的路凡,並非在睡覺。隻要仔細觀看,便可見到他的嘴唇輕微地、有節奏地開合。路凡的腦海裏,堆積著如同山一般的書。他隻是閉著眼睛在背書。背著父親留給他的書。這些書統稱為“大道三百卷”,每日他都固定默讀三個時辰,路凡每次都會選擇對他來說最無用的煉術課來背書,今日背完之後,就是整整第五遍了,這些東西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至於中年教習在講台上說的關於靈藥煉製的手法,他並沒有打算聽。四歲那年他就已經背過這個知識點了,中年教習所講的,僅僅是裏麵的皮毛而已。大道三百,每一卷都包羅萬象,蘊藏著古人遺留下來的真理。路凡不知道老爹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也不曾去問,早年喪母的他,有些盲目地信任老爹,老爹讓他怎麼做,他便怎麼做,哪怕是讓他一遍又一遍地背誦著這枯燥無味又堆積如山的書,哪怕是讓他拿著匕首一個人深入叢林去跟野獸搏殺,他也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意思。“路凡!”一道冷冷的喝聲從中年教習的口中傳出,那張國字臉有些陰沉地注視著角落裏那個衣衫簡陋的少年。今天這節課的內容相當重要,講的是毒性靈藥的煉製手法,即便是這位小教院裏唯一的煉術係教習,也是前些日子去城裏參加了討論會,才稍稍弄懂了幾成,今日自己連續講了一個多時辰,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在聽講,隻有那個廢物還在睡覺!多次提醒無果之後,他終於無法繼續容忍這名學生這種放肆的態度。班堂裏的學生們聽見教習有些憤怒的喝聲,紛紛將眼神投向了祝天,開始竊笑,笑聲中滿是幸災樂禍,大家在枯燥緊張的學習中,唯一的放鬆就是看那個廢物出醜,就連教習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拿他來出氣。路寒慢慢睜眼,看了看講台上的教習,在眾人的目光中站起了身子。“你來說說,我剛剛講到哪了?”教習沉著臉問。路凡掃了一眼黑板,將寫在最上麵的一排大字念了出來:“毒性靈藥的煉製手法。”“哈哈哈…”課堂上爆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安靜!”中年教習的臉臭的跟大糞一樣,一掌拍在講台上,班堂裏哄笑的學生們頓時一靜。其實路凡認為自己沒有說錯,教習整整一堂課都在講這個內容,不算偏題。“那好,你來講一下,煉製最基本的毒性靈藥過程分什麼步驟,要注意什麼?”教習冷冷地發問。學生們的表情紛紛一僵,他們剛剛學習了半節課,絕對答不出這個問題。煉術一道深奧無比,已知的毒性靈藥更有千萬種,煉製過程數十到數百個步驟不等,這個問題就是城裏那些老教習也不一定能答全,而學生們自問自己就算再學幾年也白搭,這一看就知道是教習的刁難,於是大家望向祝天的眼神中,頓時精彩了起來。煉術課是每個人族修者的必修課,包含煉藥、煉兵,是出門在外保命的技巧,還可以通過此手段賺大把的錢,大能者甚至能以煉術煉體。因為世間的靈藥大都含有劇毒,而靈藥卻是修煉者晉級突破必備之物,所以造就了煉術的地位,學會了煉術,最不濟也能在鎮上的小教院裏當個教習。路凡思考了半會,眉頭微皺,心想老爹一再告誡過我不許亂出風頭,還是算了吧。想著想著,他慢慢抬起了頭。“教習,我不會。”剛剛安靜下來的班堂瞬間又熱鬧了起來,大家開始起哄。“哼哼,你不會?那來說說那個過程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