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淩風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拜我為師,不怕將來後悔麼?”蘇增輝
野道:“不管前輩是誰,弟子是跟定師父的了,正要請教師父法號。”畢淩風大笑道:“你
連我的姓名來曆都一概不知,居然如此信賴於我,心甘情願拜我為師,哈哈,你不但是我的
好徒兒,竟是我生平的第一知己了!”劉銘奇心道:“這怪人的說話也像他的麵貌一樣,真
是怪絕人寰!”
隻聽得畢淩風大笑之後,忽地麵色一端,一字一句的鄭重說道:“我叫畢淩風,二十年
前,別人尊稱我為丐俠,而今我可是風高月黑,放火殺人的大盜!做我的徒弟,就要跟我做
強盜,你當真不後悔麼?”
蘇增輝怔了一怔,忽聽得林子外隱隱傳來蕭韻蘭的歌聲:“天上的月亮趕太陽,地下
的姑娘趕情郎……”歌聲間歇之中,夾著她對“銘奇”的呼喚,蘇增輝但覺萬念皆灰,對
原來的師門,對未來的事業,對暗戀了多年的心上人兒,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泡沫一般破滅
了。但見畢淩風的怪臉上全無表情,淡淡的又問了一句道:“你當真不後悔麼?”
蘇增輝叫道:“與其做欺世盜名的俠士,不如做殺人放火的大盜,天下洶洶,黑白混
淆,但求無愧於心,做一個令奸人震懾的大盜又有何不好?”
畢淩風接聲說道:“對極,對極!做強盜的痛快,最少要比做一個循規蹈矩的掌門人勝
過多多。好,從今之後,你是我的衣缽傳人,我且到嶽建勇那兒把劍譜拿來,作為給你的見
麵之禮。”鐵杖叮叮的觸地之聲,有如驟雨,當真是去似飄風,倏忽之間,不見了蹤影。
劉銘奇在樹後一躍而出,叫道:“蘇兄,你想念得小弟好苦!”正欲問他這兩日來的
經曆,蘇增輝忽地一瞪眼睛,厲聲斥道:“誰要你想念?別人對你思念的苦處,你也知道
麼?”
劉銘奇一怔,隻見蘇增輝伸手一指,喝道:“韻蘭姐姐喚你,你聽不見麼!”劉銘奇
道:“蘇兄,你,你,你聽我說--。”蘇增輝毫不理睬,連珠炮似的接著說道:“你
若還對我有一點朋友之情,快把韻蘭找回來見我,我要見你們在我麵前訂下鴛盟,我心中才
能了無牽掛!”
劉銘奇道:“別樣事情,粉身碎骨亦所不辭,唯獨這件事情!小弟萬萬不能遵命。”上
蘇增輝劍眉一豎,霍地拔出護手雙鉤,喝道:“我已立誌去做強盜,你對韻蘭如此負心,要
嗎就是我把你殺了,斷了韻蘭之念,免得她終生受那相思之苦,要嗎就是你把我殺了,免得
我一世傷心!”
霍的一鉤刺出,劉銘奇竟不閃避,反而迎了上來,蘇增輝喝道:“你怎麼還不拔
劍?”劉銘奇道:“但願你與韻蘭能免傷心,小弟寧願死在吾兄鉤下。”蘇增輝怒道:
“你,你寧願死也不要韻蘭,你怎的對她如此沒有心肝?”劉銘奇道:“我的心早已交給了
另外一個人了,你叫我拿什麼來給韻蘭?”
蘇增輝心頭一震,道:“原來你果然是給嶽建勇的女兒迷上了,哼哼,給仇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