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又驚又喜,他們雖然恨不得借這怪人之手,報那一箭之仇,但想到這怪人居然要逼他們
的掌門弟子為徒,又都禁不住心中之憤!
按說嶽建勇的內功本來勝過畢淩風,但他與天雄五老已惡鬥了半天,被“五雷天心掌
法”消耗了不少真力,要不是有那顆小還丹,早已不易支持,再過片刻,嶽建勇額上的汗珠
越滴越粗,畢淩風冷笑道:“雙掌齊來!”嶽建勇本不願意用雙掌對付一個殘廢的人,轉念
一想,自己惡鬥連場,真力大耗,用雙掌也不算占他便宜,於是劍眉一揚,冷冷說道:“那
可是你自己要的。”畢淩風道:“盡管使來,雖死無怨!”
嶽建勇雙掌一合,掌力足可開碑裂石,一股極威猛的力道直逼過去,畢淩風單足牢牢釘
在地上,身軀卻似小舟遇浪一樣,前後左右,搖擺不停,嶽素素覺得這個怪人雖是令人憎
厭,但半身殘廢,卻也可憐,正想叫爹爹饒他,忽見爹爹麵色有異,仔細一瞧,額上的汗珠
全都收了,一條條的青筋卻豁露出來。
嶽素素雖然看出有點不妙,卻還不知道她的爹爹已到了危險的邊緣,那怪人的掌力怪異
之極,嶽建勇那麼猛的力道,碰上去也如投入水中一樣,被消解於無形之中,這還不止,從
那怪人的掌心中,還隱隱透出一股陰冷之氣,沁入嶽建勇的皮膚,直攻心肺。嶽建勇運了一
口真氣,護住心頭,但仍不能完全抑止那股冷氣的上升之勢。
畢淩風得意之極,哈哈一笑,嘴角抽搐,相貌越見泥秘駭人,一笑之後,冷冷說道:
“若想活命,寶劍拿來!”嶽素素手捧昆吾寶劍,走上兩步,顫聲說道:“爹爹,就給了他
吧!”但見嶽建勇眼光一瞥,愛憐之中含著責備,不用說話,嶽素素已知道他父親的意思,
心中雖是不願父親和那怪人死拚,也不得不退過一邊。
隻聽得嶽建勇一聲低叱,雙掌向內一收,接著又緩緩推出,手背上額角上一條條的青筋
越發豁露,那神氣就似推挽著千萬斤重物一般。嶽素素知道父親已把內家真力全運到掌心之
上,端的非同小可,但見畢淩虛身驅又晃了幾晃,臉上那詭秘的笑容倏的完全收斂,但單足
仍是牢牢的釘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子,隻見畢淩風也像嶽建勇剛才一樣,汗出如雨,而嶽建勇的臉上卻籠罩著
一層淡淡的紫氣,天雄五老仍是盤膝坐在地上運功,但顯然是被這劇鬥分了心神,個個側目
斜睨,露出驚駭的神色。
原來這時嶽、畢二人已到了生死待決的地步,嶽建勇的內家元陽之氣凝聚指尖,一股熱
力也是從指尖上傳了過去,一方麵抗拒畢淩風掌心所發的那股陰冷之氣,一方麵衝擊畢淩風
體內的七處隱穴,畢淩風的功夫雖然是彭和尚這派的正宗玄功,卻是得自哥哥畢淩虛的間接
傳授,尚未得窺“玄功要訣”的秘奧,按說不是嶽建勇之敵,但嶽建勇昨晚惡鬥了石天鐸,
今朝又和天雄五老苦戰一場,損耗過甚,比對之下,卻是畢淩風占了上風。
再過一會,籠罩在嶽建勇臉上的紫氣越來越濃,一顆顆黃豆般大的汗珠又迸了出來,眼
神也漸漸顯得有點呆滯了,畢淩風一聲怪嘯,單掌往外緩緩推出,嶽建勇合雙掌之力,竟自
抗拒不住,手臂漸向後彎,忽地裏天雄五老中的穀鍾一躍而起,厲聲叫道:“原來害死我恩
師的卻是你這個怪物!”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不但嶽素素如墜五裏霧中,嶽建勇也是大出意外,心中想道:
“畢淩風今日的行為怪謬,以前卻有丐俠之名,他與我的嶽父風馬牛不相及,何以卻要害死
我的嶽父?穀鍾剛才還一口咬定是我,何以現在卻突然知道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