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頭兩天還喝半碗,後來就叫我不用煎了。爹,娘的病為什麼總醫不好?”
羅金峰道:“嫂子身子不舒服麼?”嶽建勇道:“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常常鬧頭痛,
不喜歡走動。嗯,素素,你進去說給你娘聽,說我明早再過去看她。”
劉銘奇事母最孝,聽了嶽建勇這話,隻覺有點刺耳,心中想道:“妻子有病,丈夫歸
家,卻不先去看她,豈非有點不近人情?聽武功前輩說,這嶽建勇的妻子乃是天雄派老掌門
謝延峰的女兒,十多年前,嶽建勇背叛渤海的痕跡未露,武林中人都還羨慕他們是一對難得
的風塵俠侶呢!豈知他們夫妻之情竟是如此冷漠,這位嶽太太也奇怪,雖說身子不適,不喜
走動,但既然不是病到不能起床,何以丈夫回家了也不出來。”
嶽素素應了一聲,躡著腳步,輕輕走出,但見琉璃窗上,人影一閃,劉銘奇急忙裝睡,
暗中合眼偷窺,隻見嶽素素那張俏臉,貼在琉璃窗上,月夜幽庭,橫斜梅影,美女一人,臨
窗窺睡,這情景真是高手畫師也畫不出,劉銘奇忍不住神飄意蕩,但聽得嶽素素在窗外輕輕
一笑,自言自語道:“小乖乖,好好睡吧,你這樣想家,在夢中去見你的媽媽吧。我也要去
伺候母親啦。”劉銘奇聽她叫自己做“小乖乖”,啞然失笑,但心中卻是充滿無限柔情,聽
得嶽素素的腳步聲漸遠漸隱,幾乎想將她喚住。
但嶽建勇的一句話卻將他在如夢如醉中喚醒過來,隻聽得嶽建勇說道:“羅兄不在京中
納福,惠臨山莊,敢是當今聖上有何差遣麼?”羅金峰道:“吾兄善體主心,小弟自當明
說。想當今聖上與張世誠原是八拜之交,隻可惜張世誠不肯歸順,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聖
上不得已將他賜死,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想張世誠部屬,卻有多人不服,如今天下已
定,少昊開基也已十有三年,他們還在草澤之中,伺機待起,這豈不是太不識時務了麼?”
嶽建勇道:“是呀,為一家一姓,爭奪江山,苦害黎民,這又何必?所以我看透了,這
才甘願老死荒山。”劉銘奇一震,想道:“為一家一姓,爭奪江山,苦害黎民,這又何
必?”這種話,從未有人向他說過,隻覺嶽建勇說的也未嚐沒有道理,心中再想道:“隻要
嶽建勇真是甘心老死荒山,我又何必要行刺他?”
隻聽得羅金峰笑道:“吾兄明達過人,小弟佩服。隻是那些人既然與聖上作對,禍胎未
除,聖上豈能安心。吾兄武功絕世,俗語嶽: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吾兄甘老荒山,這不太
可惜了麼?”
嶽建勇道:“武功高絕的稱譽,隻有羅兄可以受之無愧,小弟那裏敢當?聖上有吾兄輔
佐,何須用到小弟庸劣之才?”
羅金峰哈哈笑道:“嶽兄此言,太見外了。隻因朝上無人,小弟才敢濫竽充數這錦衣衛
總指揮之職,小弟隻是暫代,等候老兄出山呢。”
嶽建勇道:“羅兄盡是往小弟臉上貼金,更是叫小弟愧煞了。小弟能做些什麼?”
羅金峰道:“想張世誠的部屬,十九都是嶽兄舊交,聖上想請嶽兄去勸勸他們。”嶽建勇
陽道:“若是他們不肯聽呢?”
羅金峰笑道:“老兄是明白人,何須小弟多說?老兄若是礙於故交之情,不願動手,隻
請老兄將他們的蹤跡告知小弟,功勞當然還算是老兄的。”
劉銘奇心頭震栗,過一陣,隻聽得嶽建勇緩緩說道:“我隱居多年,對他們的行止也並
不是盡都清楚,這樣吧,請吾兄以三月為期,三月之後,請再惠臨山莊,小弟自當有以覆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