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中已有淚珠轉動,王成龍實在不忍再逼她但他也是個人,他終於忍不住道“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是誰欺侮了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小蝶搖著頭,道:“因為我不能說,永遠不能說。”
王成龍道“為什麼?”
小蝶忽然掩麵痛哭,道“求求你,莫要逼我莫要像我父親一樣逼我……”
王成龍握緊雙拳,又鬆開長笑道“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但是那人……他難道不肯放過你?”
小蝶點點頭流著淚道“我實在不應該連累你,因為他能找到我們,非但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王成龍道“那麼我們就不要讓他找到。”
小蝶又始起頭,道;“真的?你真的肯這麼做,你真的肯躲著他?”
她知道要一個男人逃避躲藏是多麼痛苦的事,尤其是像王成龍這樣的男人她簡直不相信他能忍受這種痛苦委屈。王成龍輕輕將她攬入懷抱微笑道“我為什麼不肯?一個人看到瘋狗時不總是會躲遠些嗎?”
小蝶道“可是……”
王成龍掩住她的嘴,道;“我們就算萬一被他找到,我們就算無法抵抗,就算死,不過……你記不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
小蝶道“你是說……蝴蝶?”
王成龍點點頭,道“蝴蝶……蝴蝶的生命雖脆弱,但你情願做蝴蝶?還是做長壽的烏龜?”
小蝶也笑了,倒在他懷裏。
陣秋風,卷起了落時雖已是深秋,但他們卻似看到了一隻蝴蝶在落葉中飛翔,那麼自由,那麼美麗,連落葉都仿拂被染上了芬芳……
劍已出鞘,短劍。
劍就好像毒蛇,越短的越凶險。
徐伯輕摸著劍鋒劍鋒冰冷,但他的心卻似已漸熱了起來。
他已有多年未曾觸及過劍鋒。近年來他殺人巳不用劍。
他本希望這一生永遠不再用劍,“劍是年輕人的利器,卻隻適合做老年人的拐杖!”
老年人若不懂這道理,那麼劍就往往會變成他的喪鍾,
徐伯當然懂得這道理。但是現在卻已到了他非用劍不可的時候。
現在,還離韓棠的死已有一年,這一年來,他幾乎什麼事都沒有做,幾乎變成了聾子,瞎子。
江湖中凡是和徐伯有關係的人,幾乎全都己遭“申盟”毒手。
但是徐伯聽不見,也看不見。
江湖中凡是和徐伯有關係的事業,幾乎全都已被“申盟”霸占。
以前若有人問起徐伯,被問的人一定立刻會挺起胸回答徐伯是我的朋友”
但現在就算真的是徐伯朋友的人,也會搖頭。
“徐伯,誰是徐伯?徐伯是什麼東西?”
有些人甚至已替他起了另外的名字
“孬伯。”
“孬”的意思就是懦夫,就是沒種!
但是徐伯聽不見,你就算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也聽不見。申祖已派人送來戰書,約徐伯去決一死戰。
十三封戰書,每個月一封,一封寫得比一封難堪惡毒,世上所有的侮辱的話幾乎都可在這些戰書裏找得到。
但是徐伯看不見‘
申祖隻差一件事還沒有做
他還沒有直接闖到徐伯“花園”裏去,因為他畢竟還摸不透這“花園”中虛實,根本沒有人知道這裏究竟有多少埋伏。
何況他既已完全占盡上風,又何必再冒這個風險。
每個人都知道徐伯已被申祖打得無法還手無法抬頭。
那麼,就讓這麼樣一個糟老頭子躲在他的窩裏等死,又有何
反正這個人巳汲有危險,巳起不了作用。
這正是徐伯要申祖對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