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道“我不估計,因為我知道。”
徐伯道“隻要是活著的人就有可能被別人殺死,我也是人,是個活人。”
劉誌道“你當然也有被人殺死的一天,但那一天還沒有到。”
徐伯道“什麼時候才到?”
劉誌道“等到你老的時候”
徐伯道“我現在還不夠老?”
劉誌道“你現在還不算老,因為你還沒有變得很遲鈍、很頑固還沒有變得像別的老頭那樣頹頂小氣。”
他冷冷地接著道“但你遲早也有那一天,每個人都有那天的。”
徐伯又大笑,但目中已掠過一陣陰影,道“你既非來殺人的,為什麼來的呢”
劉誌沉吟著,道“你要我說真話?”
徐伯微笑道“最好連一個字都不要假。”
劉誌又沉吟了半晌,終於道“我是來找你女兒的。”
徐伯臉色忽然變了,厲聲說道“我沒有女兒呀
劉誌道“那麼就算我是來找別人的好了,我找的那人叫楊蝶。”
徐伯道“
劉誌道“我知道你己不承認她是你女兒,所以我來帶她走
徐伯道:“帶她走?”
劉誌道“你不要她,我要她”
徐伯厲聲道;“你想帶她到哪裏去?”
劉誌道“你既已不要她,又何必管我帶她哪裏去?”
徐伯銳利清澈的服睛突然發紅,鬃邊頭發根根豎起。
但他還在勉強控製著自己,盯著劉誌看了很久,一字字道:“我好像見過你。”
劉誌道“你的確見過我。”
徐伯道“幾年前我就見過你而且……”
劉誌道“而且還曾經叫韓棠趕我走趕到一個永遠回不夾的地方。”
徐伯道“你還沒有死?”
劉誌隻笑笑。他還沒有開口,徐伯突然撲過來,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厲聲,“小蝶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劉誌不開口。
徐伯怒道“你說不說?……說不說?”他拚命搖著劉誌,似乎想將劉誌全身骨頭都搖散。
劉誌臉上還是全無表情,淡談道“我衣服被人抓著的時候,從不喜歡說話”徐伯怒目蹬著他眼珠都似已凸出,額上青筋…根根暴起。獨孤川似已嚇呆了,他從未見到徐伯如此盛怒,從來想不到徐伯也有不能控製自己的時候。
王成龍也嚇呆了。一聽到了“徐蝶”這名字的時候,他就已嚇呆了。
他做夢也未想到,他要來殺的人,竟是他心上人的父親。
但他卻已知道劉誌的來意,劉誌就是來告訴他這件事的免得他做出永遠無法彌補的大錯。
劉誌冒著生命的危險來告訴他這件事,不僅是為了王成龍也是為小蝶。原來他唯一真正愛過的人就是小蝶。他不惜為她而
“為什麼?””為什麼?”
難道小蝶那孩子的父親,真的就是劉誌?”王成龍隻覺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似在他麵前崩潰。
他整個人也似乎已崩潰,幾乎已支持不住,幾乎已將倒下
徐伯站在劉誌麵前發抖,全身都已發抖。
他終予鬆開了,雙拳卻握得更緊道“好,現在彌說,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劉誌道“不是”
他長長歎息聲,接著道“但我卻希望是的,我寧願犧牲一切,去做那孩子的父親。”
徐伯隨著牙嘶聲道“那畜牲,那野種……”
劉誌道“你為什麼要根那孩子?孩子並沒有錯,他已沒有父親,已夠可憐,做祖父的就該分外疼他才是。”
徐伯道“誰是他祖父?”
劉誌通“你,你是他祖父。”
他也提高聲音,大聲道“你想不承認也不行,因為他是你血中的血,肉中的肉。”
他的話沒有說完,徐伯已撲過來,揮拳痛擊他的臉。
他沒有閃避,因為根本無法閃避。
徐伯的拳靈如閃電,如蛇信,卻比閃電更快,比蛇信更
劉誌根本沒有看到他的拳頭,隻覺得眼前一黑,宛如天崩地裂。
他並沒有暈過頭,因為徐伯另一隻拳頭己擊中他下腹。
痛苫使他清醒清醒得無法忍受。
他身子曲,例下,雙手護住小腹,彎曲著在地上痙攣咽
鮮血和膽汁酸水一齊吐出來,他隻覺滿瞞又腥又酸又苦。
王成龍整個人都似已將裂成碎片。
他忍不住,不能忍受。
他幾乎己忍不住要不顧一切出手。
但他必須看著,忍受著,否則他也是死
那麼劉誌為他犧牲的一切,就也變得全無代價,死也無法瞑目。
他更不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