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來也無妨,正好也給我……參謀參謀。”於自謙臉頰微紅,話語中帶著一絲懇求。
步悠然一看這般,不由將目光移向站定的婦人身上,看她一身誇張大紅袍、以及耳後別戴的大紅花,心中漸升起的某個職業形象與她一點點重合。
“這是?”步悠然再看到安媒婆手上拿著的一遝子女子畫像,心中更為肯定自己的猜測,她了然地笑道,“這種事,我摻合進來不太好,還是你……”
不等步悠然說完,於自謙解釋道,“是家父的意思。”他原本是不想順從,但忽然昨日一番思想爭鬥,計從心生,或許借著這次機會來探探步悠然的意思豈不是更好?
倘若她當真對他沒有意思,他便幹脆順了他父親的意思,也便死了對步悠然的心,從此隻當朋友,絕無再非分之想。
史生在旁側也填油加火,再三勸阻,終於讓步悠然改變心意,決定留下來為其參謀。
安媒婆是個老練家,一雙火眼金睛,什麼都逃不過。她一進門便起了疑心,剛剛這番對話更是讓她萬分肯定了猜測。
她也不挑穿,幹他們這一行,不僅要迎合出錢主,更要看當事人的意見。當然如果男女雙方一早就兩情相悅,那倒更是省了她們的事。
安媒婆一雙市儈的眼睛快速打量了一番步悠然,不由心中有了幾分底,她笑道,“姑娘不是安城人士?”
步悠然隨聲看向安媒婆,“不是。”又垂首認真地翻閱著女子畫像。
倘若正常人一般會客氣地福身,說一句“不是”,接著再解釋“小女子是哪裏哪裏人士”,可眼前的步悠然硬邦邦地兩個字“不是”,倒讓已經混了半輩子的安媒婆有些棘手。
但薑畢竟還是老的辣,倘若一點點小挫折就給她打敗,現如今也不會讓其混到這般。
安媒婆看到小廝遞過來的茶杯,順手接過,一雙胖得渾圓的手指頭撚著茶蓋,輕刮著茶湯,注意到步悠然手停在一張女子畫像上,說道,“姑娘好眼力。”
步悠然和於自謙不解,抬頭看媒婆。
“這位小姐真人生得麵如紅花,眉如遠黛,雲鬢何首烏,一撚三棱腰,正是豆蔻之年,家住南城,上僅有一兄長,無姊妹,其父親是朝廷六品官員,書香世家,從未有陋習,當地百姓對他們一家人皆是口口稱讚。”安媒婆一席話說得不打嗑吧,可見早已將所有人事物都背熟於心。
步悠然對於安媒婆的敬業之態感到佩服,不由多瞅了她兩眼,“那依您看,此女是這些人當中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是最好的?”
安媒婆笑了笑,“姑娘聰明,這是在套我老婆子的話。”
步悠然亦附和一笑,也不作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