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黑衣客低頭沉默了一會,其中一位向另一位道:“白臉,都怪你,要不是你說劉成那廝定會找上門來,我會向大哥放箭嗎?還差點害死了大哥。”
這黑衣客便是那大黑牛張毅,想必另一位黑衣客便是白麵書生柳辰。黑牛唯恐齊川責罵,便先發製人,將責任推到柳辰身上。
柳辰自然不吃這一套,隻聽他回罵道:“黑牛,我讓你放箭之前,先觀察仔細,誰曾想你一聽到開門聲便認定是那劉成,你若是不先放箭,我會跟著你一塊放嗎?”
“這黑燈瞎火的,誰能看得清楚?”
“那你也不能一眼不看就做決定吧!”
…………
眼看著二人又要吵起來,杜聰牧野二人都抱著長劍站在一旁,看著他倆爭吵,倒也覺得有趣,不禁都笑出聲來。
齊川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位兄弟在外人麵前爭吵不止,隻氣得眼冒金星,差點暈了過去,他心中氣憤無比,卻又當著杜聰牧野的麵,不便發作,情急之下,隻聽他大喝一聲:“都給我閉嘴!”黑牛柳辰二人這才停下了爭吵。
齊川轉過身來,抱拳道:“兩位別見怪,我這倆兄弟天生是一對冤家,一天至少爭吵三次。”杜聰搖頭笑道:“這兩位兄弟,當真是有趣的緊那。”
正說笑間,黑牛向杜聰走來,打量了一番之後問道:“你不是昨日在茶鋪喝茶之人?為何會與我們老大呆在一塊起?”
杜聰還未來得及回話,隻聽齊川厲聲道:“黑牛,不可無禮,這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就是劉成的刀下冤魂了,怎麼還會站在此地,聽你二人爭吵不休?”黑牛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便低頭站在一旁,不再吭聲,柳辰趕忙走上前來,躬身俯首道:“二位快快請進。”話語間頗顯尊敬。
杜聰牧野二人走進客廳,齊川趕忙點上蠟燭,杜聰見這客廳狹小,除三把椅子一張桌子之外別無他物,便已心知這夥人貧困潦倒,不由得想起自己跟牧野二人同樣也是顛沛流離,當下苦笑一聲,輕輕歎了口氣。
齊川罵道:“黑牛,快去搬兩個椅子,能讓恩人站著嗎?”那黑牛這才趕忙“哦哦”幾聲,急忙向外麵跑去。
不大一會兒,黑牛一手一個,拎著兩個椅子,滿頭大汗跑了回來,齊川接過椅子,放到杜聰牧野二人麵前,麵帶愧疚之色,道:“寒舍簡陋無比,兩位恩人將就一下吧。”
牧野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道:“老板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那山洞比你這更為簡陋,連個椅子都沒有!”齊川奇道:“這是為何?”
牧野還本想再說,卻見杜聰衝著他輕輕地咳嗽了兩下,心下知曉這是杜聰讓他不可多言之意,便幹笑了一聲,不再言語。
杜聰向那齊川問道:“昨日我在茶鋪與你相見之時,你還是茶鋪老板,為何夜裏搖身一變,變成了這黑衣客打扮。”
齊川道:“二位與我有救命之恩,也是俠義之人,告訴你們也無妨。”
此時卻見柳辰站起身來,急道:“大哥不可,萬一他二人將我們告發,那便是死路一條了!”言語之間頗為驚恐。
牧野白了一眼那黑衣客,朗聲道:“我師兄弟二人行走江湖,講究一個義字,豈是那種卑鄙無恥之徒!”
柳辰忙拱手道:“在下沒有敗壞二位名聲之意,隻是我兄弟三人身份特殊,不便言明,還望……”話還未畢,卻見那齊川揮了一下手,道:“二弟,勿且多言,大哥心中有數。”柳辰聽到此話,便歎息一聲,坐了下來。
齊川問道:“不知二位是否聽過山東鐵拳門?”杜聰與牧野麵麵相覷,二人自幼在山中長大,一年也不出山下小鎮幾次,哪裏會聽過這等名號?場麵登時略顯尷尬,杜聰隻好道:“略知一二。”這才緩和了一下氣氛。
齊川跟著道:“我三人本鐵拳門門下之人,我姓齊名川,江湖人稱‘冷麵掌櫃’。”他說罷之後,指著柳辰道:“這位是我二師弟,因皮膚白淨,舉止文雅,看似像一位秀才,江湖中人便稱他為‘白麵書生’。”
齊川正要指著張毅為杜聰牧野二人引薦,卻見那張毅自告奮勇站起身道:“俺名叫張毅,弓長張,毅力的毅,隻因我天生皮膚黑似焦炭,力大如牛,故江湖人稱‘大黑牛’,日後兩位兄弟便稱我為黑牛好了。”
眾人都微微一笑,這黑牛天性滑稽,舉止之間帶有一股憨意,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那齊川接著說道:“我鐵拳門一向奉行‘無為之道’既不願參與武林糾紛,更不願幹涉天下之事,隻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誰知那昆侖派……,仍是放我們不過啊!唉。”
他提到昆侖派,不由得重重歎了一口氣。黑牛聽到這三個字後,氣憤之情較齊川有過之而無不及,隻見他猛地站起,一拳重擊,打在桌子上,那桌子本正破舊,哪裏承受得了這一拳重擊,隻聽“哢嚓”一聲,那桌子已變為碎片,散布在地上。
杜聰見此,不由得暗暗心道:“不知昆侖派究竟與他們有何恩怨,竟將那黑牛氣憤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