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在世界不是我們本該來的地方。
……
朦朧中殷笑聽到這樣一個聲音。然後他感到自己像是升上了天空,站到了那個最高點上。但他隻能看到一片茫茫長空。那是一種灰沉的格調,仿佛是下雨前的預兆。
很長時間也都是這樣,似乎被整個世界孤立了。
轟!
一聲極震撼的巨響,連殷笑自己也被震得搖晃。他一陣恍惚,等定神後,這長空已陰沉得可怕,好像雨馬上就要下了。
雨沒有下,但殷笑眼前憑空冒出了兩個嬰兒,胖嘟嘟的,像兩個肉球一般。兩個嬰兒赤裸著身體。奇怪的是,似有一層霧氣擋著,叫人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也沒有哭聲傳出。殷笑暗自揣測,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嬰兒會不會是死嬰?
他沒有想到答案,因為在下一刻那兩個肉球般的嬰兒豎直掉了下去。殷笑下意識得要伸手,卻發現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然後,他看著兩個嬰兒掉進雲層,像兩塊石頭掉進大海。
依稀還能看到,兩個嬰兒掉落的下方有幾道人影。殷笑卻感覺他們不像救人的,但他看不到了。這長空逐漸脫離了灰蒙蒙的樣子,它向著白色發展,是一種像雪一樣的白。
在兩個嬰兒最初出現的地方,白的最徹底。那些白緩緩地變成了四朵花,嬌小的白蓮。它們搖曳著,竟也散出聖潔的氣息。殷笑目瞪口呆,因為這就是黑影想方設法得到,而現在藏於他體內的往生花,還是一連四朵。
四朵小小白蓮也隨那嬰兒一般,飄落下去。隻是它們分成了四個方向,也去了四個地方。同樣在飛過雲層時不見了。
然後,殷笑腦中奔來一陣劇痛,他醒了。
那紅白相交的大繭應聲而裂,隻是從繭中站起的,不是蝴蝶,而是赤裸的殷笑。較以前相比殷笑長得更高,臉上已經棱角分明,稚氣也褪去了幾分。
他最令人注目的還是那雙眼睛,一隻潔白,一隻妖紅。但這兩隻眼睛中都透著如死水的平靜,若看仔細了,那平靜,分明是一種漠然。與那種主宰生死大權的人們看向死刑犯時一樣的眼神。
殷笑從繭中走出,他的身後已是漫天的流光,像是紅白兩色的流螢,輕盈地展翅。流螢緩緩飛近,聚到了殷笑眼前,令他兩隻眼睛好似也發出兩種顏色的光。然後,流螢飛進了眼中。殷笑得世界仿佛被分成了兩半,紅白兩個世界。
隨著流螢飛進的還有大量信息,殷笑不禁感到頭脹。白色世界中的流螢皆組成了眾生決三個大字。這些熒光順著經脈不斷流轉,令殷笑周身生出一股暖意。
紅色世界中的流螢組成了血天決三個字,它們從另一個方向飛入,速度卻不弱白色流瑩絲毫。兩種微芒輕輕而閃,竟以身體為戰場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殷笑痛得悶哼一聲。
受眼睛的影響,殷笑的臉色變幻不定:時而潔白,時而妖紅,就如同變臉一般。汗珠開始滴落,殷笑嚐試緩解痛苦卻沒有任何效果。
紅白二色的戰場由腹部移到了心髒附近,這裏可是個關鍵地方,哪怕稍出差錯,也會有生命危險。殷笑焦躁異常,可卻無能為力。他忘了,在他體內還有另一位住客——往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