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睜大了眼:“用不著吧……”結拜兄妹,這好象是武俠小說裏常見的戲碼,跟她現在所處的環境未免差太遠了,她道:“隻要心裏認定了,形式什麼的就不重要啦!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先想想,有什麼法子能避免讓別人認出你來。你既然熟悉胭脂水粉什麼的,家裏做的又是首飾生意,那些店鋪的人會不會見過你?”
胡飛的臉色一下變了,他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呢?要是被認出身份,隻要胡鵬說一句話,他計劃好的小生意就再做不成了。
春瑛看著他眉頭大皺,安慰道:“你先別急,不是還要做擔子什麼的嗎?你先想想法子,要不……索性把你胡子剃了,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吧?”說實話,胡飛現在又黑又瘦的,就算因為近來生活比較安定的緣故,下巴稍微圓了些回來,整個人的氣質還是變化很大的,隻要沒了胡子,壓根兒就是另一個人吧?
胡飛猶豫了,到底還是守孝期間……
他最後答應會好好考慮,春瑛不太明白他在猶豫什麼,但也沒逼得太緊,見天色不早了,便告辭回二叔家了。
誰知才出門,她便看到有個女人站在二叔家門口,似乎在朝門縫裏張望,又將耳朵貼到門上聽。她立刻警惕起來,退回門中,隔著門板偷看那女人,想知道對方是誰,有什麼目的。
那女人轉過臉來,朝胡同裏望了一眼。春瑛頓時大吃一驚。
那不正是崔寡婦嗎?!她來幹什麼?!
春瑛想起曼如跟自己吵的那一架,雖然對方過後表現得就象兩人沒發生過口角一樣,但她始終放不下戒心。加上母親曾提到,曼如好象以為她已經死了,這一點更讓她生氣。
當初那個失蹤的珠花是不是跟曼如有關?為什麼周念會忽然問起她珠花的事?她那天明明沒有帶珠花,難道是曼如在事後悄悄偷了珠花丟在案發現場?可是從時間上來看,卻有些對不上。
不管事實如何,春瑛很清楚,對曼如絕對要提防加提防。
那麼,崔寡婦現在到二叔家門口來,還這麼鬼鬼祟祟的,到底有什麼圖謀?難道她是聽說了自己沒死,躲在二叔家,所以來打聽嗎?可這件事跟曼如有什麼關係?二少爺的醜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她在不在府裏,都沒什麼差別,曼如已經如願以償地升上了一等大丫頭,還來找她做什麼?千萬別告訴她,曼如又“愧疚”了,想要“彌補”!
春瑛看著門縫外的崔寡婦,她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還在打量著周圍的情形,過了一會兒,就去敲斜對麵的門。那本事空屋子,自然沒人應聲。崔寡婦麵上顯露著猶疑之色,腳便往巷內移過來,打算去敲其他門。
她會敲到這邊來吧?春瑛想了想,回頭對胡飛招了招手,後者疑惑地走過來,正要出聲問:“怎……”便被春瑛的“噓”聲打斷了,他立刻住了嘴,湊過來,在春瑛的暗示下,透過門縫往外看。
春瑛小聲在他耳邊說:“別讓那女人知道我在這裏。”又朝門外指了指。
胡飛會意,直起身,春瑛迅速躲到門邊,前者吱呀一聲打開門走出去,裝模作樣地張望四周一番,才麵帶驚訝地問:“咦?這位大嬸,方才可是你在敲門?”
崔寡婦沒提防巷尾有人家忽然開了門,見是個年青男子在說話,便先低下頭,紅著臉吱唔幾聲,才問:“我……我是來找親戚的,這裏是不是有家人姓路?”
誰跟你是親戚呀?!春瑛撇撇嘴,見胡飛斜眼瞥過來,忙點了點頭,胡飛便對崔寡婦道:“有是有,大嬸身後右邊那家就是。你是他家親戚?真不巧,他如今不在家裏。”
崔寡婦不自然地笑笑:“這……小哥,請問他家最近是不是來了個小姑娘?我……我聽說他侄女兒來了,所以過來問問……”
“侄女兒?沒聽說呀?”胡飛瞥了一眼春瑛,嘴裏說著謊,“他一向是單獨住著。你是他家什麼親戚?留下名號,等他回來我好告訴他。”
崔寡婦一瞬間有些驚慌:“不……不用了。小哥,你……你是住在這裏的?”她瞄了瞄旁邊的院牆,“這裏好象沒什麼人住……怪冷清的……”
“我跟家中老人住在一起。”胡飛看了看她,眼珠子一轉,“平時是冷清些,我聽說鄰居家是商人,常年在外頭做生意,便把房子托給親戚照管了。他們家那親戚也就是三五天來一趟。”接著又繼續追問:“大嬸是路叔的什麼親戚?他馬上就要回來了,您要不要過來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