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在看向他,眉中是掩不住的焦急。“此事事關後宮,卻也和前朝牽扯甚大…”微微定了定神,“我求表哥為我向宮外傳一言賢妃食人。”

李雲煥,“食人?”脫口而出,止不住的驚訝。挑眉問曰:“此事當真?牽扯了哪些妃嬪?”一時有些驚奇,有些疑問,覺得那以賢淑為名的賢妃竟食人。

“你要我為你傳出去?可……可萬一不屬實,若是查到了那泫王府上百人命……此事還得多加考慮。”擺擺手,滿臉的煩悶。

樊珞顏聽言更是急了幾分,“此事乃是宮中盛傳之事,表哥無需刻意。我今日求表哥隻是想讓表哥將此事延長一些時日。”腳下的石子落進了千鯉池,惹得心裏一陣陣煩膩,“這池子裏不僅有鯉魚,更還有…幾條人命。”

手腕上的玉石鏈子忽然在此時斷了來,一顆顆珠子滾進了池子裏,“表哥,此事隻需阻礙賢妃登上貴妃之日,如今她手下寶妃晉了夫人,更懷有身孕。而德妃,夜貴妃不問世事,虞貴妃更是與賢妃同仇敵愾。能阻礙賢妃登位的也隻有如此了。”

李雲煥望著這碧青池水,恍恍惚惚,心中鬱鬱,食人?倒是聞所未聞,罷了,再幫她一次吧。

深吸了口,腦內嗡嗡,頭越發越疼痛,咬牙道:“好吧,便再幫你這一次,隻不過……若事情也無法阻止賢妃登位,你……得去西山西明寺帶發修行。”

若事敗,她提前提出去西明寺內修行,為皇家祈禱,她人可能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我想知道顧笙卿是否與賢妃一派?”

樊珞顏心中一顫,幾行清淚落下轉身拭去。難為他事關己身卻仍為自己著想,終究是被自己拖上了不歸路。“表哥…”伸出手卻又收了回去,她不願如此卻不得不為自己著想。

眉眼帶了幾分無奈,“顧氏與林氏糾葛甚大,林氏又是賢妃的左膀右臂,恐怕她二人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了。”轉身卻看見遠方的雲飄渺的很,悠悠無慮。“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是朵雲,至少不受束縛。”頓了頓又言,“此事若敗露,我必會去西明寺了此殘生。”

李雲煥,顧笙卿是賢妃一派……恍然如夢,甚為難,想當初她與己青梅竹馬,與她皆有情意,而沒想到自家表妹卻與其各分一派,頗為難,“如若我幫你,她……會不會有危險?”

怯怯一問,心祈此事莫牽扯到她。如若她有什麼危險,即便她已入宮為妃,情意已淡淡,可她因自己出事,心裏難免愧疚萬分,怕是今生今世都無法忘卻她。

樊珞顏臥聽風雨隻聞她人罪過,何嚐知曉火已到了門前?冉氏與賢妃不快,招惹自己與她為謀。林氏欲取自己的孩子送予賢妃養著,這裏麵的水有多深。挑眉看著屋外黑的徹底,輕輕敲打著腕上佛珠。

思量許久終究是歎了口氣,她不願與人爭鬥,可卻總有人惹上她來。“玉翩,你請黎承衣來青衿殿一敘,囑咐了人偷偷將她從側門帶進來。”

黎婼鴛聽人相傳貴姬樊氏請自己去青衿殿一敘,手中的茶水灑了一身卻是不敢多做打理,簡單披了件衣服快步出了屋子。夜裏的風蕭瑟,陣陣寒意席卷而來。

終到了湘宜宮,抬頭望著這氣派的宮殿,她何時也能住進了這麼輝煌的宮殿博得聖上親賴?終究隻不過癡心妄想…隨著小太監步入青衿,卻是越走越心驚。

樊珞顏本臥在榻上懶懶的歇著,聽到平緩的腳步聲將眸子睜開。隻看見她像隻小貓似的,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空曠的地板上。那麼招人疼卻又那麼容易就會被人掐死。

輕輕招了招手,讓她坐下。“多日不與承衣相見,承衣近日可還好?”宮裏的燈明的晃眼,多添了幾分惆悵。

黎婼鴛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輕施了一禮。“妾身黎氏請您安。”而後緩緩落座,抬眸望著佳人,“妾身一切都好,多謝嬪主掛念。”

夜裏頭走的急了,茶水浸濕的衣服略感不適,用力將帶有水漬的衣服藏在外套下麵。然後便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動,生怕一個舉動便惹來殺身之禍。明明她不比賢妃勢高,可她就是怕她。

樊珞顏瞧著她的動作輕聲笑了笑,“承衣何必這麼緊張。”低頭一望便已了然,“玉翩,把本嬪那條廣袖流仙裙拿出來贈予承衣,本嬪見承衣的衣服髒了。”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鮮紅的丹寇在燭光下晃的人心亂。“你怕什麼呢,本嬪也不是賢妃…”微微頓了頓,“嗬嗬…”幾聲輕笑溢出嘴角,“本嬪不吃人的…”

黎婼鴛聽著這話驚了驚,她不過小小承衣何德何能收這廣袖流仙裙?開口欲拒卻是生生忍在了心裏,“妾身謝貴姬厚愛。”答了這話卻是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