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司閻瞧也未瞧那人,便拂袖而去。

沐酌衣慶雲不抵,槐蔭一夢。終做不得,那落落自殊。長相思情,何曾斷之?知帝無情,奈何已癡,無藥醫之。安斷情兮,同於斷心,何故此?

回首往昔,憶獨寵人之,側殿寢之,享盡榮華。再回首之,念自府入宮,身居高位,僅次太後。三回首之,思陳年往事,遊花燈展,依偎懷中。今不見君至,獨守空閨,誰知心痛兮?為帝妻之妾之,誰不念紅妝十裏,隻道情深緣淺,黃梁一夢一場空也。

同是輕笑,心中一切皆有定數。見其轉身欲離,禮數盡全,行皆恭送。今君已不複之,何來未央謂兮?

“謝君上”

“妾恭送君。”

荀清“聖上予妾富貴,贈荀榮華,亡了故人。她們任我荀置流裳不顧生死。”

不過是盡了服侍聖上的本分,世間卻疾言厲色的批得個妖妃禍國。

我撣去衣發落葉幾片,如今春水盡東流,梅花仍開放,撚起落肩上的梅花,似喃喃自語

“她們想我會側眸回頭,求她們施舍一二,如她那般。”

她們我從未放在心上,不過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她們說的話,終究要在有生之年,血債血償。

“阿渡,你悔嗎?”

瞧著那人啞然淡笑,本是顫顫巍巍的聲兒提高了音,直擊惶惶人心

“在這兒。”

沈自渡“長門的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山風寄邀一彎月,隔雲山,癡兒依舊兜轉在蹉跎間,歲月在步履之間染了春秋三分色。

擦肩回首處,無需多言。湘棧的燭火笑顛簸喧囂,煙堤的柳嬌繞芳籬蘸灼。

人人皆羨豔的九重宮闕,剩下的冤魂縷縷。

夜夜不眠,是處處刀刃,處處是紅顏白骨墓。

聽聞她那微顫聲兒,自渡的心也顫了一下。“悔過。”自然悔過,心兒拔尖的疼。

荀清“那位故人,不曾悔過。”

她為了她癡癡念念好久的,那所謂的良人,滿心歡喜的舍了這三宮六院十八閣的榮華富貴,企圖逃了這生死囚。

“不過,爾爾到底還是鴆酒一杯,教人陰陽相隔。”

“當真是個癡情人,不知回頭是岸。”

咬唇吞齒,我憐她癡,憫她傻,鴆酒一杯了了性命,不曾想她那良人娶嬌妻,她卻還念著那人會回頭瞧她。

“你說,我是要嘲她傻,還是該嗬她不知天高地厚?”

沈自渡是她遮不住的長情,描一筆遠山未老。點一綻傲骨梅開,那珠鈾翠冠遮了眼。

風月猶在,嬌腔攏了不桀東風。

“故人怕是歸不得了,卻也不枉在人間走了一遭,學得了人心險惡。”

“你看著萬裏皇宮,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

春夢秋雲盡為冬覆去夏還來,開牗邀長風,弦邀長風,弦月青,眉眼陰鬱皆散。

手握三月春風,雪覆了的春眉也顯出昳麗顏色。

“入了這九重天,如何出去。當當癡情人,那又如何。”

荀清“故人不慕名利,卻葬於癡情之手,教人歎息。”

她信佛,佛卻贖不了她的命,任她前去陰間飲孟婆湯,隻道這是她的命格。

“她們忠於功名利祿,還癡想來此享富貴。”

“泥濘眼仁,頸斫欲斷,炭般媸眉,問她們如何將這番話說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