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跪您心善,夏氏願永遠忠於您”

再起身,替人攏了攏外衣,悄聲道

“往後的頭,夏氏再無福分替您梳了,您…”不再言語,欠了欠身,離去。

江湖白衣陌胥入目皆是刺目嫣紅尋得一角落坐下所想盡是那人將喜帖遞入手中時的笑顏替自己傾滿一樽清酒至於唇邊飲盡不知是那酒烈得辣嗓還是滿心的苦澀瞥眸間看見那人與身旁的美人敬酒那著的喜服的人甚是好看極了與那身旁的美人也如世人所言那般天造地設

不禁苦笑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確是了別人的如意郎君自己為那人留於長安數載故裏人來信皆言自己戀長安卻不知隻是不戀長安隻戀長安人

傾酒一樽盡數飲盡

世子白玨一身喜袍立於殿上,道喜祝酒聲不絕於,微微垂下眼簾,執著酒杯的手輕顫,明明身處繁華熱鬧之中,卻一臉平靜,周身清冷凜然的氣息一如既往,仿若不染凡塵的上天玄仙一般,遺世而獨立。隨著喜娘高昂的聲音,眼眸微動,對著眼前的嬌娘,緩緩舉杯相飲。

一杯盡,看著被簇擁著送入洞房的人,墨色的眸子裏陡然染上幾分寒意,就連握著酒杯的手不自主的握緊也不自知,浸上酒漬的緋色薄唇微微蠕動,卻終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許是習慣,一時半會兒竟沒有人覺得不妥。

舉著重新溢滿酒香的杯,一步一步緩慢走下高台,走進那與自己格格不入的歡鬧中,微垂眸子中冷意漸甚,卻在觸及那許久不見的人時消散幹淨,薄唇微勾間露出的笑容如冰雪消融,三月春花齊放般奪目。

江湖白衣陌胥側耳聽人言二人天造地設抬眸間那人一身嫣紅喜服已然入目見人眉目含笑不禁心泛苦澀許是自嘲般輕勾唇角想來是那人的大喜之日彎指替自己滿上一樽清酒至人前眉目含笑蓋去了心中的苦澀

“來時便聞白兄天官賜福娶得嬌妻,這美人當真如玉般,想在下這孤苦伶仃一人在異鄉數載,回了故裏怕是應盡要招人笑話,而如今白兄在在下之前先得佳人,倒是惹了在下滿眼的嫉妒這酒,就算是在下的賀喜。”

言罷便飲盡那樽酒眉目間的笑意漸冷斂眸不在看人淡看那人手中清酒耳旁滿是圍在人身旁賓客的道喜,嬉笑聲

“願白兄與美人白頭至老”

世子白玨聽人口中輕言,到嘴的話語又生生繞了一圈咽了下去,心下有些茫然,一時間竟不知此身為誰,身在何處。恍惚間,那句‘白兄’穿過紛紛擾擾的賓客落在耳邊,腦海中不由想起初見之時,他也是這般立於一片花海中叫他聲‘白兄’,拉著他席地而坐,溫上幾壺佳釀,輕聲慢吟道上一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如今,是什麼讓那般灑脫之人,生生生出幾分陰霾?垂了眸子飲盡杯中酒,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起來,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亦不知從何而來,隻是一點一滴在翻湧而上,攪的心亂如麻,如焚如釜。

上前幾步至人桌前,抬手執起酒壺添滿手中酒杯,再次一飲而下壓下心頭思緒,轉身間衣袖浮動翻轉,在空中劃下一道至美的紅弧。一襲紅衣本應豔麗卻因人片刻斂下去的笑容而淨若白袍。

“說真話!”

擱了酒杯,看人一眼,薄唇微啟不急不緩,平靜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