屐下芳草萋萋,可這不是鸚鵡洲呢。蘇裘“遙當年?陳年舊事還翻出來又是何意?若真要翻翻舊賬,數年前你我心相嬋媛,又是誰人叫一舉破滅?”
蘇裘拾了地入座,淒然“世人皆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居長信這些個漫漫日子,皆是浣淨了心思日日祈,佛呢?神明又在哪兒?”
雲毓寧,“本宮今日來看你,念著往日之事,喚你聲姊,可怎料你如此不識抬舉。”將手中的暖爐,給了婢女,讓其退下。緩緩行至蘇氏麵前,道“帝哥自是賢明之主,又怎容得你冷宮女子談論。想當年雖說是奸人挑撥,可若是你心中沒那一絲念想,這一切又怎麼會如此。”寒風愈烈,吹的那人心惶惶,“你自是癡心,卻不該妄想。”
蘇裘,“我若是識抬舉,早被這潭水染作了墨色。”蘇裘猛而起身,厲色向她。又聞著她翻的陳年舊賬,嗤笑。蘇裘自詡的清冷孤傲散了盡。雲氏一語中的一擊叫蘇裘好容易凝的風骨作了一盤散沙。蘇裘倏地失了氣力,癱坐。
“妄想?這心都死了,談何妄想,”蘇裘語喃喃,風亂蘇裘的鬢發,花落肩頭,恍惚迷離。弦斷,曲終人散。
雲毓寧瞧了瞧這外頭的天色,道“也不早了,本宮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上前俯身在那蘇氏耳邊輕輕說道“你就在這冷宮之中度了那餘生吧。”說罷,伴隨著悠長的笑聲,離了那長信宮。長信依然是蒼涼一片,這風似乎也是片刻不停,看似平靜的雪夜之中,卻是暗波洶湧。
平日一直默默無聞的嫣婕妤突然得寵,對於盛寵二年多的虞貴嬪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她立誓要把寵愛奪回來,於是她找到榮側後以求拉攏。
夏日炎炎,眾宮女們為了驅逐蚊蟲,早早的便在各宮外放上的艾蒿,一邊放一邊說說笑笑,似乎將這炎熱的夏夜透出絲絲涼意。突然從不遠處迅速走來幾個老姑姑,不耐煩的將宮女們一哄而散,道:“一群沒眼力見的,沒看見貴人從這馬上經過嗎?這廊內這麼大的味像什麼樣子,趕緊熄了!”
宮女們於是低頭迅速退到兩邊,有幾個膽大的悄悄抬頭,果然看見一龍頭承恩攆載著一道清麗的身影緩緩而來。嫣婕妤一身紗藍,自然垂下的烏發上點綴的玉蘭花將其白皙的膚色襯得更加水嫩,讓人讚歎不得不是個美人坯子。隻是此時的她額間透出絲絲細汗,有些緊張的緊了緊手中的帕子,數年未被帝召見的她,竟不想在太夜池外詠詩被其發現,這是令她如何都無法想到的。此時居高臨下的看著對自己叩首的眾人,竟是閃現出了一絲驚慌失措。
一旁的憐香發現了自己主子的異樣,遂輕握住人手,給人一個安心的微笑,“主子無事的,該怎樣就怎樣,皇上看見您這樣兒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聽你的。”嫣婕妤淡唇輕勾,也露出一個會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