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她是個驚豔的美人。玉檀顏色桃花眸,朱唇殷紅娥眉長。氣質卓雅,如坐雲端。如果單隻看麵,自是妖嬈豔骨。但若上下打量,便是美豔絕倫了。這使得常伴身側的歡顏也要感歎一句“喬氏常出絕世。”

“這一大清早,是不是太清淨了?”

意餘聲線華美,有金玉之鏘。她抬眸出聲。

歡顏恭聲回稟“那位手狠,王爺特意囑咐讓您參宴,娣笠顧玖玖可是聖上重視的人兒,若不去,這麵子上也過不去。”

喬涵輕笑出聲,乃道一句“去喚來蓼兒,一同前往”

顧玖玖,繁華落盡,世事沉浮,江楓眉間有藏不住的悲戚,仍舊音容笑貌“嘲弄本宮妹妹,毀本宮辰宴還振振有詞,來人,賜一丈紅。”杏眸微睜,咍蚩“用什麼誹謗的,就毀了送給丞相大人,好好收著本宮這份禮,都退下吧,本宮乏了。”

涵庶妃,雲漫天,水漫天,雲水殤殤夢日邊。安何在,尊何在,今朝之言。

禦苑是九監齊造,能工巧匠雲集。自開朝,及本朝,百年不倒,曆代修葺。到了如今,何等的風華已不必說。反正按喬涵的話說就是——“葉子都得量好尺寸塑個金身。”

禦水當然是涼的,涼的過分。由此可見禦河裏的魚都很抗凍。但喬涵卻自顧自俯身,用染了桃花色調蔻丹的手指,去撫那水麵,蕩起一圈圈細細輕輕的漣漪,隻是蕩了不遠就消弭了。

“您且往前走走吧,蹲在河旁,失了身份。”歡顏出聲提醒。

“你倒比我適合這位分。”她表情是不變的,卻徐徐言語。歡顏一點兒都不懷疑,此時無論她是驚慌還是不亢,都有可能被喬涵猛一把推進河裏。

歡顏隨侍了這位十五年,是明白她的發瘋的。故而她也不出聲,這是最妥當的法子。

果然喬涵就起身了,不去看歡顏,眼睛斜著禦河深麵,道“你說這底下到底有多少具骨頭?”

歡顏笑了一笑“哪能說得準呢?”

喬涵不再理會歡顏,自顧自往前走。歡顏自是隨行。

喬涵稍稍回頭,衝著自家閨女輕嗤一聲,“蓼兒切記這是皇宮,你如在王府般莫要搗亂,被打板子,母妃可不管你。”

不及回她,便入華宮,前人請安。

涵庶妃,宮裏很少有不免安的事兒,道來謝意,故而意順順當當兒的坐在了凳上,落座的當然是顯赫,但她依舊是用那雙貓瞳打量她們。也不知怎麼練就的本事,明明迷離得很,卻又輕易傳遞出輕笑和諷意。

聽聞這茶往年都是大紅袍,近幾年才換成了美人尖。意餘不用啟盞,就從隱約的氤氳裏判斷出這必是好茶。說起來喬氏一族在她身上的確下了不少的工夫,還曾請過茶道大師教導。但喬涵總覺得這沒有必要,進了皇宮就是一輩子,恐怕能培養出頂尖的茶師,又何必多此一舉?

當然,這話她肯定沒法往外說。

四周再打量一遍其他人,“娣笠顧玖玖娘娘的宴,麵子真是足,就連昭華長公主都親自來,昭華長公主可是素來不喜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