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翔突地一愣,隨後是了然。他想起了那天早上敏兒看著電腦時的不自然,想起了這段時間敏兒或多或少的患得患失,他還曾開玩笑說:
“又不是你結婚,怎麼感覺患婚前憂鬱的人是你!”
他半低下頭,繼而轉為看向大海,若有所思,一語不發,身上籠罩著一股涼氣,敏兒看著這完美的側臉,心裏揪心難受極了,她抓著以翔的手臂,直搖頭:
“以翔,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我現在就給老師發信息,說我不去了……說我不留學,我也依然能完成學習,能畢業的,我隻是不想去了……誰願意去,誰去!反正我不去!”敏兒一邊說,一邊焦急地翻著小背包,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準備起草信息。
以翔看著這樣慌亂的敏兒、這樣可憐的敏兒、這樣舍不得他的敏兒,心裏百感交集。他記得,軒提到的,敏兒曾為了二人的廝守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這樣的曆史再一次重演。
很快,他把手從兜裏緩緩拿出,空無一物,隻握住了敏兒發信息的手,示意她別發。然後,以翔取出她手中的手機,放回她的包裏,然後緊緊地拖著她的雙手,四目相對,原本想表白的話默默吞下,換做現在的心聲。
“丫頭,去吧!很好的機會,我等你回來。”
“你說什麼?你讓我走?你,你不喜歡我在你身邊麼?還是說你已經厭倦了給我做飯?你說過要一直給我當廚子、司機、保姆……我……”
敏兒想說,她喜歡有以翔在身邊,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沒了以翔,會怎樣……天天在一起的生活,是那麼真實,那麼美好……如果突然沒有了,雖然隻是一年,但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
“傻丫頭,我永遠都你專屬的、獨有的廚子、司機、保姆、家丁、暖床工,whatever,隻要是你想讓我扮演的任何角色。
異地戀不易,我自是知道,但我對丫頭有信心,對自己也有信心,對我們的感情更有信心。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沒理由會被小小的異地戀就阻隔了!
丫頭,因為愛你,所以放你去飛。一個人,追尋自己夢想的機會不多,所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我也知道,天天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但是,你看,就像這條手鏈,是要拴住你一生一世的,所以不在乎這一年半載。”
以翔牽起敏兒的手,他們的定情手鏈微微下滑,晶瑩剔透。
“我……”
聽到以翔的話,敏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隻知道自己離不開以翔,但她又不能否認以翔的話是對的,感性中卻也充滿了理性。自己如果現在說不去,浪費機會的同時無意中還傷害了許多人,於情於理都不合。
最終,她微微點點頭。她想忍住不哭,可在點頭的那一刻,一切塵埃落定時候,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且一發不可收拾。
以翔將她攬入懷裏,又是拍背,又是揉腦袋,卻不見好轉,這丫頭的眼睛瞬間變為水龍頭,而且是壞掉開關的水龍頭。過了好一會兒,以翔歎口氣,幽幽地說:
“丫頭乖,不哭!又不是不回來!再說了,該哭的是我啊,怎麼要拋夫的某人卻先哭了呢?你說,這跟‘惡人先告狀’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敏兒聽他故意調笑、逗悶子的話,破涕而笑。
“我,我發現我的確說不過你!”
“那就好!你這丫頭,最怕沒人治得住!所以我反倒不擔心你出去。因為,治得住你的人,不多。”
“根本就是鳳毛麟角好不好?”
“好!”看著敏兒情緒恢複些,以翔撫上她的臉龐,深情地說:“丫頭,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我等你回來!”
“嗯!我會好努力好努力,盡快做完、做好事情。然後飛奔回來,好不好!?”
“好!”
“說好了要等我的!”敏兒半仰著頭,嬌聲說!
“是!”
“萬一你遇到某個更適合的呢?”
“不會!”
“誰能為未來打保票呢?”
“我!”
“你……”
“傻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就像能治得住你的人鳳毛麟角一樣,能拿走我盧以翔心的人,更是絕無僅有……”
說著,以翔將敏兒緊緊摟在懷裏,深邃綿長,寫滿眷戀的吻,隨之而至。所有即將到來的不舍,都融化在浪漫巴厘島上的擁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