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廂,以翔並不像敏兒一樣瞎逛,他走過舊橋後,很有目標地來到街角一家招牌模糊的小店前。推門而入,他見到了熟悉的老朋友,花白頭發卻神采依舊的店主Conden。
看到來者是許久未見的東方朋友,店主很驚訝,也相當開心,他從櫃台後走出來,上前便是一個熱烈的擁抱。
“Jerry,你怎麼出現了?早知道你要來,東西做好後我幹嘛郵寄,你直接過來取不就好了!”
“Conden,我付了郵費的,OK?”
“哈哈!你小子!對了,你送的那個姑娘,她喜歡這份禮物麼?我可是按照你的設計,很細心、很細心打造的哦!”
“從您手上出品的,自然是佳品。我上次從你這兒買走的那套玻璃套杯,她就相當喜歡。可惜這份特製的禮物,我反倒還沒機會送給她。不過,我想,快了吧!”
“就是的!年輕人,別拖!年輕是很好,因為光景還長,但是,也需要抓住時光!愛,要表達出來!她看到那份禮物,自然會明白你的心意!能提前一點獲得幸福,豈不更好?”
“您老說的對!”
小店裏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而在笑聲之外,他們聽到了店門處有動靜,伴隨一句清脆的女聲“buongiorno”(你好),以翔回頭。
敏兒推門而入,用自己會的為數不多的意大利語,想跟店裏的人打招呼,可抬眼所見,卻是回頭的以翔。她睜大雙眼,瞬間石化。
“幻覺,一定是幻覺。這不現實!不過是見到玻璃杯而已,不過是這幾天有些想念而已,怎麼就出現了幻覺!”
以翔在看到進門的是敏兒後,也有些呆楞,他想過等著敏兒回酒店,再去找她。所以先來小店跟老朋友打個招呼。可怎麼也沒想到,竟能提前在這兒碰上,難倒這一切都是天意?欣喜之情已然超過了吃驚,他比更加震驚的敏兒更快回神。
“丫頭,好久不見,這次‘逃跑之旅’,行至目前,一切可好?”
聽到這低沉深厚的嗓音,以及那句丫頭,敏兒從驚呆中清醒過來,她捏捏自己的臉,終於肯定,這不是幻覺。
“是以翔,真的是以翔。他怎麼出現在這裏?是專程來找自己,還是巧合?我該跟他說什麼?我那條短信是否有說得很清楚?他會不會怪自己的不辭而別?又或者……哎呀,我到底應該說什麼?”
思緒混亂之下,敏兒不知所措,轉身拉門往外跑。她甚至天真地以為,隻要跨過舊橋,就能回到酒店了!似乎那樣,就不用麵對,問題便解決了。
“這丫頭,怎麼還是逃?”這是以翔見到敏兒拔腿就跑的第一反應。
他匆忙地一邊跟店主告別,一邊往出走,拉開門追出去。
“就是這個姑娘!我先走了!”
隻伴隨著背後店主的笑聲以及傳來的一句:
“Inboccaallupo!”(祝你好運!)
二人先後奪門而出,門在數次震動後,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生活總是這樣,充滿了刺激與驚喜,推開一扇門,也許你以為是一扇普通的門,但很有可能,那是幸福之門,或者說,情定之門。
快步追趕,以翔終於在舊橋上,抓到了敏兒的手。他牢牢地抓住,任憑敏兒怎麼甩、怎麼掙紮,也不能得逞。最後,敏兒無奈放棄抵抗,停下腳步,剛轉身瞪向以翔,下一秒,她便被以翔用力擁在懷裏。
一個結實而溫暖的胸膛,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讓敏兒覺得腦袋空白,周遭的一切似被隔離開,隻能聞到以翔身上淡淡的沐浴香,聽到他急促的呼吸、“撲通撲通”的心跳以及在耳畔響起的柔聲細語。
“丫頭,能不逃了麼?”
“我,我哪有?”敏兒有些語無倫次。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狀態下,被以翔抱在懷裏。
“難倒那個留言出走,不聽解釋,胡思亂想,還沒有聽審便判了我死刑的人,不是你?”感受到敏兒安靜下來,沒有了剛才的掙紮,以翔手上鬆了鬆力,他擔心把這丫頭給弄疼了。
聽到這兒,敏兒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以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透著委屈?難倒,之前,是自己解讀錯了什麼嗎?
“你在怪我?你要審判是麼?那我問你,江一然調戲晏菲的時候,你很鬱悶不是麼?你敢說你不是想到珊兒不妙的處境,發自內心的擔憂麼?”
“一來確如你所說,二來我本身也反感這樣的行為,再者,我知道你很喜歡也很重視晏菲,三番兩次為了她做一些衝動的事,所以我很擔心看到那一幕的你。事實證明,後來你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