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步走向車站,天已經微微見黑隻能看見物體隱約的輪廓。車站在幾束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龐大的輪廓,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巨大怪獸隨時將行人吞掉。我就正向著獸口裏前進。
站內的大廳裏就剩了幾個等晚站的人,都低頭玩著手機,我走進售票廳,當我到了買票口買票時說話的聲音引起了旁邊等車人的注意。他這個二十出頭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臉上眼中透著一種奇怪的眼神,我知道他在看什麼而且我早已習以為常,在我的左臉上有一個奇怪的紋身是在左眼的下方,黑色的紋身在這暗黑的燈光下顯得我有萬分的詭異。這個紋身我出生就有,也是這個紋身讓我成了人群裏的另類。
我沒做多想在窗口處看了看車程,我此行沒有什麼目的地,也並不是旅遊,或許我這就是一個流浪者吧。我又看了一下車程表選了一趟馬上就開的車次,訂票的時候我的目光轉移到了這個售票員的身上,是一個猥瑣大叔類型還剃個光頭,不知在手機上發著什麼,我說:“給我來張去上海的票吧”。“老幹兒120塊”這個光頭大叔抬頭說到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不知是不是撇到了美女還是什麼,但這個笑容真的很讓我不好受,我趕緊交了錢匆匆的等了一下,去上了去上海的車,車裏不知是不是晚站的原因也沒有幾個人,隻有同行的兩個中年民工打扮的男人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女生的劉海擋住了臉隻露出下巴,但一看就讓人覺得她是個美女。他們三個都做到了前排,我背著旅行包徑直走向了最後一排的四連座,頭枕著旅行包躺了下來。反正車裏沒幾個人我這樣做也不會引起不滿,不知的車是什麼時候發動的我已經就這暗暗的黑色中睡著了。
滋的一聲刹車,把我從睡覺中弄醒,我並不是被那刹車聲弄醒,刹車的瞬間那慣力異常的大,把我從後座甩了出去,旅行包順勢砸到我的臉上,前後差不多隻有一秒醒來時正好聽到的後續的刹車聲。
“咚咚”有人拿東西敲擊著車門,聲音很大不像是用手敲的,車門開了,竄上來五個蒙麵的人,當時的我還在抱怨這為什麼急刹車時,這五個不速之客已經讓我的困意頓時消失,進來的前兩個人個都拿著青背大砍刀,砍刀在這有點混黑的車廂裏看著是那麼刺眼,後麵的三個拿著黑不溜秋的東西,搶劫能拿出來的估計隻有槍了。為首進來的蒙麵人伸手就去搶農民工的包,或許這包裏有救命錢,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農民工死活都不給,哢嚓砍刀一下砍中了農民工的肩膀,刀的鋒芒被血遮住了,車廂裏彌漫出一股鐵鏽的味道。我愣住了一時間隻能定在哪裏,農民工鬆開了手中的包捂著肩膀躺在了地上,血還在不斷的往出冒,另一個農民工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恐懼,他沒有反抗,他也不想像上一個人內樣。我的大腦嗡嗡的一片空白,但這車廂裏好像能自由活動的隻有我和司機,我望了一眼司機,車廂裏黑的看不清他的連,但能清楚的感覺出他在回頭看,我覺得他眼神裏充滿了冷漠,或許他和這蒙麵人就是一夥的,此時我也恢複了理智,用餘光掃到了後車的車用滅火器,人在這一刻的速度永遠都會突破我們可以想象的極限,全身的力氣把滅火器從固定滅火器的架子上拔出來。滅火器在我手中,我生的權力也在我手中,躺在地上的農民工衝我伸手,眼中露出了一絲希望,我看了一眼靠在窗口做的女孩,烏黑的頭發遮住了雙眼,我不知她眼中的神色,隻覺得她也在看著我。放手一搏我腦中出現了這麼一個詞,手中的滅火器用盡全力的扔了出去,滅火器的擲出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我勾起我的旅行包從滅火器打碎的後窗跳出,落地的一刻胳膊一陣劇痛,連滾帶爬的往路周圍的樹林裏跑,我不敢回頭怕回頭的一刻被抓回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體力已經極限透支,我一下坐在地上回頭看哪早就消失的車燈,大口大口的喘出粗氣。緩了一會胳膊上劇痛又傳來,我就這月光看了一眼,胳膊已經麻了,血流了不知多少我也不知道,從旅行包裏拿出已經長衫包在流血的胳膊上,用牙齒和另一隻胳膊勒緊後我蜷縮成一團,望著慘白不全的月亮,剛才的驚嚇早就讓我睡意全無,腦中還留著當時的恐懼,自私的沒有選擇拿滅火器救人也讓我想到剛才內位農民工眼中的希望和內個女孩的悲傷,此刻我能做的也隻是蜷縮著,看著天空冒出的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