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眾人都回到了劍山,躲在暗處的小黑也出來了。
守山的那弟子說沒有任何人來過。
回到自己的屋子,許浪取出煉丹爐,吩咐沉默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去把郭師兄叫過來。”
“誰。”
“郭厚土,長得最壯的那個。”
小黑哦了一聲,快步出屋,沒多久便領著不用墊腳尖也頭頂幾乎碰到門頂的郭厚土進來。
郭厚土看見許浪端坐在煉丹爐前,愣了一下,想起在那山上神殿裏許浪說過的事,心裏暗暗叫苦。他是很急切地想要提高修為沒錯,但還沒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說實話,他還是信不過許浪的煉丹術,不想浪費了自己好不容易搜羅到的各種靈藥。
許浪抬頭衝他笑了笑。
郭厚土猶豫道:“真要開爐煉丹啊?”
許浪說道:“我丹爐都拿出來了,這還有假?”
郭厚土踟躕不前,有些為難的樣子。
許浪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淡笑道:“要不這樣吧,我先用自己的藥幫你煉,若是成功,你再把幾味主藥還我,否則就算了,這樣你也不會吃虧,怎麼樣?”
郭厚土尷尬道:“這怎麼行……好吧,我信你,但我想問一下,你想煉什麼丹?”
許浪笑道:“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你肯定沒聽說過,你先把幾味主藥給我,等我煉出來你就知道了。”
隨後便報出幾味靈藥,郭厚土一一取出,每拿一樣眼角就抽一下,十分肉疼。
許浪從自己的乾坤戒裏取出幾樣輔藥擺在一起,仔細點清楚,確認無誤,便揭開爐蓋,將幾樣比較難煉化的藥材先投入丹爐之中,然後雙手貼在丹爐身上,開始催動靈力。
丹爐上的繁複花紋逐漸亮起光芒,仿佛有會發光的液體在那些線條裏遊走。
法陣啟動,呼的一聲,爐底升騰起金黃色的火苗,旺盛燃燒著,幾縷火舌從通氣口裏卷出來,看得郭厚土心驚肉跳,生怕許浪一個不小心把丹爐裏幾味珍貴主藥給煉廢了,吞了口唾液,忍不住問道:“行嗎?”
許浪全神貫注控火,無暇分神回答他,隻回了個安慰的微笑。
“不要,說話。”
小黑冷不丁說了一句,別扭的斷句聽起來有點搞笑。
郭厚土尷尬笑笑,撓撓頭,小聲說好,好,不說話。隻好站在一旁看著許浪。
其實他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他向來對煉丹沒什麼興趣,隻是迫於宗裏的規矩而不得不學兩手。不過他好歹能看出許浪控火穩定,便稍微安心了一些,同時覺得有些奇怪,因為許浪純熟的煉丹手法看起來完全不像生手,倒似專門研究過一樣。
他不知道蘇素教許浪煉丹時有多麼嚴厲,其中控火又是煉丹中最重要的,在蘇素的監督下,許浪想不用心學都不行,更何況當初被蘇素禁足,他是卯足了勁去學煉丹的,後來因為隔了很久沒開爐而有所退步,便被蘇素責備了一頓,從那之後,許浪就算沒有需要,也會隔三差五開一次爐,以保持自己的控火手感,到了如今,若單純論控火的穩定程度,許浪甚至快要追上蘇素了,隻是在其他方麵還差了許多。
當然,這些都不足為外人說道。
許浪也是怕打擊到郭厚土,才始終沒有明白告訴他自己其實已經是師級的煉丹師。他開爐煉丹是為了助郭厚土盡快破境,若是在此時打擊了他的自信心,說不定會讓郭厚土在破境時橫生波折,那樣就不但沒有幫到郭厚土,反而是害了他。道初之上,最重要的是要有堅定的向道之心,這是尋求一切捷徑的前提條件,否則還不如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來得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