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春蟬的性格就跟她的劍法一樣,風風火火,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絲毫不顧形象地掏出手帕擦眼淚擤鼻涕,完了還把手帕丟在他臉上,站起來轉身就走,帳篷也不要了。
沒關係,反正她有很多個帳篷。
還要跟嗎?
狄落想了一會,最後還是站起來跟上。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好做。他為自己找著理由。
不管是敵人還是什麼,他們至少有伴同行。
秦朝歌卻隻有一人,獨自在石中劍上悟劍。
外麵仍舊是看不到邊際的雲海翻騰,她盤膝坐著,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輕柔微風般的那道劍意仍在她身邊繚繞。
修行從來不是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甚至大多數時候,它都是孤獨而枯燥的。
除去被某個沒臉沒皮的家夥撩撥的時候,秦朝歌一向很能忍,孤獨是她已經習以為常的東西,耐心也從不缺乏。
雖然悟劍未有半點頭緒,她卻沒有一點焦躁。
她能感覺到,這道劍意很適合自己,所以不想放棄。或者說,反正現在也沒法離開這裏,倒不如安心悟劍。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石中劍一直在動。
它在雲層中穿梭,往北飛行。
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它都一清二楚,它也知道,某人最終會去到某個地方,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所以它隻要在那裏等著就好。
******
山頂神殿之中,許浪等人一層一層往上走。
全部樓層都是空的,除了在一樓大廳得到的一把刀和四把劍,其餘沒有任何寶物能被四人帶走。
站在通往最高一層的樓梯前,許浪說道:“上麵就是最後一層了。”
郭厚土有些泄氣地說:“這些人也太小氣了,什麼東西都沒留下。”
“還是有些東西的。”陳張說道,接著苦笑道:“隻是我們沒辦法帶走。”
唐靜依舊沉默,她在想那個男子的事情。
許浪短促歎了口氣,正要抬腳往上走,唐靜忽然出聲道:“我想起來了。”
三人愕然轉頭看她。
許浪沒搞懂唐靜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是明白了什麼,疑惑看著她。
唐靜也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俏臉微微一紅,小聲道:“那個……我也許知道先前那人為什麼明明活著卻能不被我們發現的原因了。”
陳張給她遞了個鼓勵的眼神,順著問道:“為什麼?”
“是靈隱術。”唐靜說道。
靈隱術?
三人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什麼東西?
唐靜解釋道:“是一種秘術,曾經我聽師尊提到過,史冊記載的傳說中,遠古修士大多都會靈隱術。”想了想,她打比方道:“就像江湖中人說的龜息大法,但要更神妙,偽裝死亡隻是神隱術的效果之一,它最強的還是能凍結自身。”
“什麼意思?”
“就像動物的冬眠一樣,如果身受重傷,就可以用神隱術來保命,將生機和真元凍結,讓自己進入沉睡狀態。那位前輩或許就是這樣。”
許浪想了想,點頭道:“或許是這樣,但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唐靜愣了愣,“呃……好像沒什麼……”
“不,有關係的。”
陳張突然出聲了,看看郭厚土和許浪,肅容道:“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或許有更多的遠古修士還活著。”
郭厚土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在冬眠?”
“或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