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浪拍拍起了褶子的衣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輕聲喚了聲師傅。
蘇素緩緩睜眼，點了下頭，指指坐榻茶幾對麵的位子，等許浪過來坐下，她抬起一枝皓腕懸著。
許浪嬉笑道：“都好了。”
蘇素不說話，隻淡淡瞟他一眼。
許浪隻好撩起袖子把右手平放在茶幾上。
蘇素三根青蔥玉指落下，輕輕搭在他的手腕脈口上。見她闔上清澈雙眸，許浪又忍不住盯著她那張柔和如春日暖陽的鵝蛋臉看得入神。
半柱香時間悄悄流逝，蘇素睜開眼來，輕聲道：“確實已經痊愈，且經脈較之前還要強韌幾分，倒算因禍得福，是可以與人動手了。”
“呃……”
許浪尷尬地摸摸鼻子，然後無辜道：“師傅，這真不能怪我，是那狄落先挑事的，他說我練刀是玩物喪誌！”
蘇素輕輕拉下羅紗衣袖蓋住雪一般白膩的手腕，纖細三指捏起一隻小茶杯啜了一口，平靜道：“他說你就是了？你何曾是這樣在意他人看法的人。”
頓了一下她又道：“立威可以，但要適度。”
許浪認真點了下頭，“我懂的，師傅。”
“懂得就好。”
蘇素站起身來朝外邊走去，“去丹房，看看你還能否煉出一爐培元丹。”
許浪心中叫苦不迭，又要煉丹，他都好幾個月沒碰過這玩意了，現在手生得緊，怎麼可能還搞得出一爐合格的培元丹？
果然，一連敗了三份藥材，他都是以失敗告終。
第一爐是怕炸爐，太過小心謹慎，導致火候不足，出爐的十粒丹藥黃紅相間，連形狀都做不到渾圓，看起來就像縮小版的半生不熟的棗子一樣，哪有一丁點靈階丹藥的賣相，就算不聞藥香單看表麵，連說是沒品階的化瘀丹，拿去俗世去賣那都沒人瞧得上眼？手裏捧著幾粒青黃不接的丹藥，許浪汗顏無比，都不敢給蘇素看，悄悄瞧了一眼自家師傅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爐，許浪加強了靈力輸送，火力便隨之旺盛，一個沒控製好，砰的一聲悶響，火舌從煉丹爐底部幾個通風口躥出來，爐蓋高高蹦跳了下，一團黑煙從裏麵炸出來，撲了許浪滿頭滿臉……果然炸爐了。
第三爐，同樣失敗，雖沒有炸爐，但一爐珍貴藥材照樣化為廢渣。
搞了個頭烏麵暗的許浪憋了一肚子火，正想開爐再煉，蘇素淡淡出聲道：“修行與練刀練劍都講究一個悟字，修的是心，練的是意，與人爭，與己爭，都是過猶不及。煉丹也是如此，若不能靜下心來，無論開爐多少次，結果必定是失敗。”
許浪無言以對，乖乖盤坐下來，閉上雙眼默念清心如意訣的口訣，運行了幾個周天，這才凝神靜氣，重新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