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刻心跳儀發出了刺耳的“滴滴”聲,本還上下起伏的生命線,在這一刻變成了一條筆直的長線,脈搏和心速全部歸零了,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哇嗚嗚嗚~爺爺,爺爺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爺爺~”小辰被嚇到了,大哭出聲,他努力搖晃著他,可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我實在忍不住,哭出了聲音,莫忻辰上前將我擁入懷中,用手拍著我的背安慰著,但這安慰不但不起任何作用,還讓我哭的越傷心了。
很快莫忻辰的白襯衫上就濕了一片,雖然莫忻辰全程一直都是麵無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心裏比在場任何人都難過,畢竟去世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第二天早上九點整,莫言清的葬禮在禮堂開始了,這次的葬禮沒有請商業各界人士和以前mosi集團的所有合作商,隻請了一些親朋好友,算下來整個禮堂也不過二十幾人。
堂內,貝多芬的《葬禮進行曲》沉重的穿過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的心尖上,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低頭默哀著,而這個“所有人”裏倒是除了司徒家族的兩位當家人,沒錯,作為莫家的世交,他們也來了。
人是來了,可那份祭奠的心卻沒來,一點不尊重場上的氣氛不說,還有說有笑完全沒把今天這場葬禮當回事。
葬禮從早上九點到了下午一點結束,莫忻辰跪在棺材前已經跪了整整五個小時,直到棺材準備抬去火葬場火化才站起來。
“沒事吧?”我過去扶住他,有些心疼。
他搖搖頭,推掉我的手跟上禮堂法師的大隊伍準備一起前往火葬場,我拉著小辰也跟了上去,也算是送死者最後一程了。
“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有眼啊,人在做天在看,果不其然就遭報應了呢。”一個刺耳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剛好傳進了我們耳朵裏,扭頭一看,原來是司徒井的母親。
我看到她那洋洋自得的表情,就氣得牙癢癢,葬禮上他們夫妻倆就站在我對麵,所有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幸好我忍耐性夠強,不然早衝上去跟她理論了。
“我們家月悅和莫家那女人都在天堂上,他這一去,正好可以鬥個地主了。”婦唱夫隨,司徒井他爸也加入了埋汰的行列。
莫忻辰腳步停頓了一下,沒說什麼,隨後又邁腿走了,看得出他不想和他們計較,其實我也不想計較,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最後還是決定說說自己的意見。
我轉過身微笑著麵對他們,為了體現自己的風度,我語氣會盡量委婉,“哎喲,真不巧,我跟你們說啊,前天我去替你們家月悅算了一卦。
聽說她由於壞事做盡,不小心被閻王爺給看上了,說不定現在正在陰曹地府做著苦工呢,好像不在天堂。”就她那樣的壞人還想上天堂,我看她是做個好鬼也不見得有人待見。
“臭丫頭,再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司徒井他媽一聽就怒了,立馬上前一步對我凶狠的大吼道。
“葬禮上大呼小叫,小心倒黴一輩子哦。”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拉著小辰就往禮堂外走去。
火葬場離禮堂隻有五百米的距離,步行十多分鍾後我和小辰到達了火化地點,法師還在做法給爸超度,這樣可以讓他早登天堂與媽團聚。
莫忻辰站到了離做法事地點的十米遠背對著他們,可能是不看見心就不會那麼痛吧。有時候男生也會羨慕女生,有什麼傷心事,女生們可以大膽的哭出來,隻要哭出來就沒事了。
可男生與生俱來就抵製眼淚,認為眼淚是懦弱的象征,所以有什麼傷心事隻會把它憋在心裏,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了心病的原因。
我把手放在莫忻辰的肩膀上,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又把頭轉回去了。
我走到他旁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吧,我的肩膀借你靠靠,隻允許你傷心一天啊,過了今天你就要振作起來了。”逝者安息,生者堅強,要好好理解這兩句話的真正含義。
可沒想到他卻推了我一下,“少來了,你那小肩膀那麼矮,我想靠也靠不著啊。”
我汗顏,不服氣的和他比了一下身高,結果讓人失望,就算踮起腳尖我也隻到他耳朵。
“你小時候吃激素長大的?怎麼那麼高?”我這還要跳起來才有他高。
他對我揮了一下手指頭,埋頭在我耳邊小聲道:“不是我高,明明就是你矮。”說完趕緊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