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一輸再輸,此時早已怒火中燒,但仍做笑麵,取回骰子與骰盅。隻見那莊家手在空中搖了幾下,正欲轉腕扣下時,忽聞書穆黎沉聲道:“骰盅裏兩顆骰子的聲音不一樣啊!”那莊家心裏一驚,手停在空中。忽見白光一閃,莊家骰盅頓時截為兩半,兩顆骰子落到桌上,其中一顆也被截為兩半,隻見那骰子一半實心一半空心。書穆黎緊接又削一劍,那莊家鼻梁上頓時出現一個淺淺的口子。那一群客人,見書穆黎武功之高,又手握鋒利短劍,無不心生惶恐背身逃去。書穆黎以音辯形,聽得十餘名漢子已將自己團團圍住,於是收起利劍,一根木杖在地上一劃,六人盡皆倒地,又轉身幾次,棍花籠罩了眾人中路,其餘幾人想避開這幾棍又談何容易。隻見書穆黎不住連刺,連點幾人水分,中庭,玉堂幾個穴位。眾人穴道遭封,登時身體無力,盡皆仰麵倒地。賭場中隻剩下幾個不會武功的莊家,書穆黎瞥了一眼那幾人,笑道:“鄙人身有殘疾,使劍之時看不到人,手中力道掌控不得,怕誤傷了各位,便不動用武功了,不過請各位現在回去拜上幫主,告訴他老人家我找他有事相商,與這銀子大有幹係。”眾人不解,時下隻得答應書穆黎,盡皆狼狽逃去。書穆黎見那幾人盡皆逃去,坐回椅子上,拿起剛剛從莊家那裏贏來的銀子,舔了舔,眉頭輕皺,道:“呸,味道真差!”
說也奇怪,不多時賭場外忽來十來名漢子,還抬了一頂黑木大轎。其中一個漢子,走進來拱手道:“這位爺,王幫主已經在嘉興酒樓備好酒菜,請爺移駕酒樓相商。”書穆黎大笑一聲歎道:“淚濕春衫袖,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哈哈!”
嘉興酒樓,樓有三層,形似佛塔。一層窄似一層。門窗上雕孤鬆、怪石、白鶴、鏡湖。窗以紙糊之。
書穆黎隨人引導走上三樓,隻見三樓隻放了一張大桌,桌上佳肴美酒無數,桌前一位長須健碩中年男子,身著名貴錦衣頭戴金冠,兩手各一毒蟲巨頭,麵目和藹可親,便是那萬毒幫幫主王思處。王幫主見了書穆黎,笑道:“少俠請坐,不知如何稱呼?”書穆黎嘿嘿一笑,道:“幫主還會不認識我嗎?”王幫主命眾人下了樓,又道:“哼,書大俠大名,武林人皆知。你明知我要命人殺你,沒有準備是不會來的吧。”書穆黎喝了一口酒,隻覺酒香溢口,實是世間美酒,不住讚道:“好,真是好酒!王幫主既然這麼說了,其實我也沒什麼事,隻是你賭場裏的小莊家作弊,惹我心中不快罷了!”王思處知道此人生性好賭,甚至以命相賭,作弊之事引得他大怒也是在所難免,但此人不可能隻為這事大動幹戈,恐怕這事隻是個引子,當下默默點點頭。書穆黎見這人鎮定自若,心中道:“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狐狸。”又解下身上布包,抖出白花花的銀子,銀子落了一地少說也有二百餘兩,王思處不明其意,問道:“書大俠,這是幹嘛?”書穆黎笑道:“王幫主,我有個朋友是個歌伎,在嘉興欠了你錢,現在想家了卻脫不了身,我現在幫她將銀子給還上了。王幫主便放她離去如何?”王思處一聽,先是一愣,又不禁失聲大笑,道:“沒想到,像書大俠這樣的大英雄真豪傑也會被這兒女情長所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哈哈,哈哈!”書穆黎聽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又笑道:“我這樣的瞎眼怪物,又哪來的兒女情長呢?不過,王幫主可知,此次王幫主聯手的魔教五人中,其中穿心劍元前輩和奪命斧莫前輩二人都是朝廷欽犯。”王幫主吃了口菜,笑道:“哈哈,書大俠你也是個壞家夥呢。”書穆黎又說道:“王幫主說笑了,您既然是這裏的地頭蛇,當然也就沒人敢動你,也決計不會有人把這件事說出去。不過我剛剛從您賭場那裏贏來的銀子,”他拿起一錠銀子,舔了一下,笑道:“呸,味道可真不怎麼樣!”王思處一怔,麵色一轉又喜顏歡笑道:“哈哈,你可還真是一個壞人啊,書老弟。”書穆黎大笑幾聲,擺手道:“怎麼能和您王幫主比呢?在銀子裏摻鉛這種事我可不敢啊!”書穆黎把銀子扔回地上道:“我們二人相識便是有緣,我要再去行走江湖身上盤纏必然是有些不夠了……”王幫主笑道:“這個好辦,我贈兄弟一二百兩銀子又是什麼難事?”說著便順手掏出銀票遞給書穆黎。